沈宜珍眼眸一转,心道,这件事最吃亏的是牟家,她倒想看看,牟家会怎么对付这个伤风败德的女人!
“娘,我陪你去!”她欣然道。
州牧府的东厢房里头躺着一个伤者,额头上裹着白纱,闭着眼脸色惨白,昏迷不醒。
大夫在一旁把脉,摇头叹气,对旁边衣着华丽的州牧夫人段氏道:“公子脉相虚弱,若是醒来便好,若是醒不来,怕是难以预料啊。”
段氏一听,顿时头昏眼花,幸亏旁边丫鬟扶着,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夫人节哀。”大夫没什么可说的,只能说句安慰话。
段氏哀伤的看着儿子,恨恨道:“若非那个姜如玉,锦瑜你怎会到如此田地,那姜如玉简直就是个扫把星!你若真的不在了,我怎么对老爷交代,怎么对姐姐交代啊!”
州牧的这位夫人是续弦,牟锦瑜的母亲段氏早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已经去世了,牟大人娶了段氏的堂妹小段氏做了续弦。因为锦瑜是小段氏的外甥,再加上小段氏一无所出,自然将锦瑜当作宝贝,一直疼爱有加。如今牟家唯一的儿子生死难料,她怎能不心痛欲死。
段氏看着锦瑜,不由得泪流满面,待得外头有人报:“王夫人携女儿来访。”段氏这才擦了眼泪出来招待客人。
沈家之前是做生意的,做买卖时段氏就同王氏时有来往,后来沈宜珍的爹沈奎钻营得了官职,两人来往更密切了。
段氏瞧着王氏带着如花似玉的女儿过来看望她,若是原先她或许会对漂亮的女孩多看几眼,给儿子留意妻房。今天她可没那个闲心,瞧着两人只是黯然的点点头。
“公子好些了么?”王氏委婉的问道。
段氏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王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希望公子福大命大躲过此劫!”
沈宜珍在一旁轻声道:“娘,这未必是天算,恐怕是人为。”
王氏以眼示她,让她不要多说,多说多错。
但是沈宜珍并没有停,继续道:“这件事,其实缘由都是一个人起的。倘若不是姜如玉在外头招摇勾搭,又如何能引来贼人的觊觎?如果不是贼人来抢亲,牟公子又怎会遇到意外?如今牟公子躺在病床上,那个姜如玉却又勾搭上了卫大人,这狐媚手段可见一斑。这桩事,我私以为那姜如玉为公子偿命也不足为惜!”
段氏双眸定定的望着她,恨恨道:“你说的正中我的心怀!只是州牧大人却以为这是意外,竟然不愿再追究。”
沈宜珍一听,忙道:“大人宽厚,才有此想法。可是牟公子如此尊贵之人,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夫人怎能甘心?再者,我听闻有一种女人是天生带煞的克夫相,牟公子这番病症,说不定就是被那姜如玉煞住了,若是姜如玉死,公子未必没有生机!”
段氏一听倏然站起来,双眼微转,觉得她说的竟十分有道理。
“我这就将长清道长请来,我倒要问问他当初到底怎么合的八字!”
一个时辰之后,长清道长便被请上了州牧府。
面对段氏的质问,道长脸上显出愧色,道:“那日两人八字的确不合,此女命中带煞,但是牟公子苦苦哀求,老道不忍坏人姻缘,所以,便谎称了八字相合。”
段氏一听,气的狠狠一掌拍在几上,喝道:“好糊涂的老道士!来人,给本夫人撵出去!以后都不要上牟家的门!”
长清道长惭愧的摇摇头,“夫人便是不说,老道也无面目再上门!”说罢拂袖而去。
“果然是她!”段氏气冲斗牛,“来人,同本夫人去一趟姜家!”牟家家丁众多,段氏一声令下,便有四五个家丁上前。
沈宜珍暗暗得意,姜如玉这次果然跑不掉。
未等段氏去姜家,便听人来报,说姜家家主姜岩带着姜如玉上门请罪来了。
沈宜珍唇角微勾,努力忍住笑意,姜如玉,你可真聪明啊?知道有人找你,便送上门了?
今日牟大人在处理公事不在府中,这府中只有段氏。
段氏听到这个消息,五指收拢,露出一丝狞笑,吩咐道:“令护院十人,统统都手持大棒,随本夫人去迎接这位定州美人!”
沈宜珍轻轻的笑了。
州牧府的大门口,立着两座青石狮子,兽面獠牙,十分狰狞。
如玉随着父亲身后到了州牧府门前,一抬头看到两座石狮,便觉得背心一阵发寒。
这一次来,姜岩带了许多礼物,专程向牟家致歉。
他回头,看到女儿低着头忐忑的样子,叹息道:“州牧大人应该是讲道理的,不会胡来。再说我们带了许多礼物,看在我们的诚意上,也不会太过为难。”
姜如玉轻轻点了点头。
门房报进去,等了一会,金钉大门缓缓开启,只见一个嬷嬷傲慢的站在门口,问:“姜如玉来了没有?”
第十七章
如玉蓦地抬头,心中一惊。她有不好的预感。
姜岩答道:“我女儿如玉在此。”
那嬷嬷看了一眼姜岩,又看了一眼他们身后几人挑着的箱子,冷笑了一声:“夫人命令,只许姜如玉一人入门来,其余的都在外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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