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
她努力的睁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面前是相公英俊的脸,她迷糊的想起相公凭栏吹笛的美景,觉得今日的相公分外的叫人……泛馋……
她一伸手,摸到了卫澹的脸上,笑嘻嘻道:“相公……睡不睡……”
卫澹抚了抚额角,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沉沉的问:“今晚,你没别的事儿?”
如玉懵懂的眨眼:“没有啊……”
那清白无辜的样子,让卫澹一直绷得紧紧的心弦蓦地放松了。他倏然挺直了身子,明白了一件事,这件事根本就是牟锦瑜一厢情愿!
倘若如玉真要赴约,今晚定然不会喝酒。人说酒后吐真言,她此时说的必定是真话了。
如玉合了眼,手还伸着,她相公呢,怎么不给她摸了?
她努力睁开眼,咦?相公不见了……
不过她的眼皮实在太沉重,来不及想太多,又沉沉睡过去。
亥时,东城门前,一人骑着马踯躅不前,一旁书僮吉祥也牵着一匹马一脸的愁容。
“少爷啊,咱们干嘛这么着急去京城?要是给夫人知道了,我的脑袋都保不住啊……”他家少爷连洞房都不洞了,这就要走,他都愁死了。
牟锦瑜哪里管他说什么,今日他换了一袭青衣,特意拿了父亲的手令,打算连夜赶出城前往京城。
他要带如玉走,只要他们两人都到了京城,那么这定州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心中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人,那么那个沈宜珍即便是再美,也与他无缘。
“她怎么还没来?”牟锦瑜着急的说。他的时间不多,一旦过了时辰怕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对她一往情深,她应该也一样。倘若不是天意弄人出了意外,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卫澹那么可怕,那狰狞面具下,又藏着怎样的一张脸,他每每想到如玉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就心如火焚。何况他又是天煞孤星如玉必然不愿意跟在他身旁被他害死,她一定会出来随他走的。牟锦瑜这样告诉自己。
他知道现在牟府一定乱糟糟的在找他,他没有太多时间。
他焦急的望着远处的青石大道,渴望那个人影的出现,她是卫家主母,只要找个借口就可以出来的。
但是为什么她迟迟不出现?
这时,一骑人马出现在路口,牟锦瑜大喜。可是紧接着,他觉得不对头,正策马要走,那人策马纵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吉祥大惊失色:“你你你……你谁呀!”藉着月光,当他看清那青面獠牙的面具时,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
“牟公子,大晚上的你在东城门口,要出城吗?”卫澹唇角微扬,但声音却如三九的寒冰般冷冽。
牟锦瑜蓦地明白了,一定是事漏,卫澹拦住了如玉。
“卫澹!别人都怕你,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究竟把如玉怎样了?让她不能前来赴约!”
卫澹看着他,好一个呆书生!此时此刻,居然以为是他拦住了如玉。
他的手已经摸在了剑把上,低声道:“今晚,如玉同我赏月饮酒,现在喝多了先睡了。她既然醉了不能赴约,自然由我代劳。”
牟锦瑜脸色一变,立即失了血色,定定望着卫澹:“不……不可能……她不会同你喝酒赏月的,不会……”
“牟锦瑜!”男人声音陡然变的冷厉无比,“嗖”的一声冷剑出鞘,那柄剑就搁在了牟锦瑜的脖子上,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本官的家务事是你能管的吗?!”卫澹一怒,吉祥吓得刚准备爬起来又跌下去了。
牟锦瑜吞了吞唾沫,觉得胆战心惊,听闻此人在边关时杀人如麻,此时怒喝果然叫人心颤胆寒,真真是可怕。
“卫大人位高权重,多少女子不可得,何必对一个小女子强人所难?”他颤声道。
卫澹挪了挪在牟锦瑜脖子上的长剑,他冷笑一声:“强人所难?牟公子读了那么多书,难道不懂大楚的律法?勾引别人的妻子,乃是犯了奸淫之罪,牟公子还真是无私,为了女子宁愿自己身败名裂!”
听到“身败名裂”四个字,牟锦瑜顿时面如死灰。
卫澹讥讽道:“不知道牟公子哪只眼睛看到如玉是被强迫的?莫非你年纪轻轻就有了臆想症!”
他蓦地扬起长剑,挥剑砍下。
牟锦瑜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今日,他算是完了。
一片领襟倏然落地,牟锦瑜只觉得脖子处一片寒凉,仿佛从阎罗殿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卫澹喝道:“现在就给我滚回去乖乖成亲!如果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以你今日之罪,早已人头落地!若你胆敢再招惹如玉,落下的,就不是领襟,而是你的头颅!滚!”
牟锦瑜咬了咬牙,看了他一眼,拉转了马绳,转身向牟家走去。他知道,今日既然卫澹到了,他便出不了定州城。没了如玉,他出去又有何用。回家,是他唯一的出路。
此时牟府,暗潮涌动。段氏知道儿子不见了,便怀疑他逃婚了,悄悄派人到处找,不敢惊动他人。
沈宜珍在新房中等,可是等来等去没等到牟锦瑜。她隐约听到外头的丫鬟下人走来走去,脚步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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