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八点头:“侯爷想的周到。”
卫澹坐回桌前,写了一封信,递给卫八道:“将此信,送往谢国公府!”
“是!”
待得卫七回报时,说已经叫人暗中跟着那黑衣人了。
卫澹点点头,出去看,夜色已经深沉了,他必须回东厢陪着他的妻子了。
东厢门口,卫澹推开门,带进了一股寒气。
帘帐微动,卫澹进了屋脱了裘衣,洗漱之后,到了床边,撩开帐子看了看,床上的被子团成了一团,里面的女子弓着腿侧身靠里睡着,睡得正沉。
他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从后面揽着她。当手触及她的肚子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很温柔,轻轻的摸了摸,又摸了摸。
如玉在睡梦中嘤咛一声,似乎感觉到丈夫回来了,转身习惯性的窝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伸手捋了捋她的青丝,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嘴唇,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这一劫,就这么过去了。他叹了一口气,抱紧了怀中的女子。
沈宜珍这几日听到府里丫鬟传的消息,心中懊恼。听说那日梅花宴,有人看到王妃身边大丫鬟春兰说王妃要召见姜如玉,结果被姜如玉拒绝了。姜如玉走了以后,从院子里走出来的居然不是王妃,而是王爷。
那看到的下人才知道,原来不是王妃要见姜如玉,而是王爷要见。至于为什么要见,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消息私底下不胫而走。沈宜珍听着心里恼火,这时,她身边的青叶神色诡异的进来,道:“春兰被王妃撵出去了!”
沈宜珍一愣:“撵出去了?什么缘故?”
青叶道:“说是偷了府里的东西。”
“怎么可能?”沈宜珍立即说道,“春兰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跟了许多年,怎么可能偷东西?”
青叶对她递了一个眼色:“或许跟那件事有关系。”
沈宜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春兰受了王爷的指使去留姜如玉,这件事叫王妃知道了,自然气恼,找了个借口便把春兰给打发了,说起来这事春兰也算是受了委屈了。
但是这件事若是她处置,春兰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第十七章
她心中暗道,姜如玉,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不过此刻即便她想处置姜如玉也是没有法子,毕竟她在王府,姜如玉在侯府,隔着深深的宅院,谁也甭想见着谁。这气她也只能闷在心里。
百无聊赖,她便想着去城里的灵泉庵逛一逛,坐了马车,带了青叶,后头跟着两行仆妇和护卫便出发了。
一早有人在街道上清扫积雪,路边有人摆起了小摊子。沈宜珍无聊的掀起了帘子往外看,只见有卖早点的,也有卖汤面的,还有卖字画的……
等等……
卖字画的?
沈宜珍愣住,她看见了谁?
那摆字画摊子的该不是……牟锦瑜吧?
“停车!”马车停下来,青叶过来问:“夫人,什么事?”
沈宜珍随手指着一个面点摊子道:“去给我端一碗馄饨过来。”
青叶劝道:“夫人,外头的怕不干净!”
沈宜珍冷声道:“哪那么多废话!”
青叶不敢争辩,低着头赶紧去了。
沈宜珍从帘子缝隙里远远的瞧着正在摆摊子的牟锦瑜。他的确是牟锦瑜,只是此刻,身上没有锦衣华服,反倒穿着一件青色的土布袄子,似乎冻得厉害,不时跺了跺脚,哈了哈气。他摆了个字画摊子,上头都是他自己画的字画。
摆完了摊子,他东张西望,希望有主顾临门,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沈宜珍看了半晌,嘴角旋即挂起一丝笑意,才过多久,牟锦瑜便从天上落到了地下,从云变成泥了?
沈宜珍招呼一个仆妇过去,低低吩咐了几声。那仆妇点点头,按照她的意思往字画摊子那边去了。
牟锦瑜瞧着一个妇女过来了,但是看着不大像买字画的,直到她走近,他才明白这女人真的要买字画。
“我家夫人爱字画,所以我来买。”仆妇装模作样的看,指着一幅山水图画问:“这个多少钱?”
牟锦瑜兴奋的道:“这个一钱银子。”
仆妇嫌弃:“这么贵啊?”
他忙道:“便宜一些也可。”
仆妇瞧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道:“这一锭银子给你。”
牟锦瑜愣住了:“我找不开呀。”
仆妇不耐烦,“我也没散碎银子,这样吧,这一锭银子值多少画,你都给我包起来。”
牟锦瑜连忙点头,诚惶诚恐的给她包好,直赞她的主人识货。
仆妇问道:“书生,看着你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你怎么在街头卖画?”
牟锦瑜苦笑一声:“不瞒您说,我原来是定州州牧的儿子,还是太学生。只是从定州来京城的路上遇到贼匪,被劫了家财,到了太学,正好要放官的时候,又无钱打点,结果没了官做,只有找差事谋生。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只有卖画为生了。”
那仆妇似乎挺同情他:“你家中可还有人,在做什么?难道你定州的亲人不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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