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面无表情。
我真傻。
我真蠢。
我真天真。
“说好的去看很多世界敢情你他妈玩我是吧?!”
妲斐侧头,支着下巴看她的系统——口红状的模样,几缕长发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是呀。”
——
——
夜色已深。
冰凉的月光照在大晋王宫的冷宫处,地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上面有细碎的光芒在闪耀。
一只黑猫跳上了年久斑驳的墙,抖了抖身上的雪,那是经过这个院子里唯一一颗干枯的桃树时,从树枝上落下来打在它身上的。
甩完了身上的雪,喵呜一声,黑猫甩了一下尾巴,从墙上跳了下去,再没有半点踪影。
屋檐下挂的铃铛轻轻摇晃。
声音并不悦耳,像是撞击的骨头,带了一些凄冷的阴森,
废后安氏就在这所冷宫里。
连台烛火都没有,昔日身份尊贵的皇后,如今却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不如,一个人孤零零冷冰冰的缩在墙角。
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她的眼眸空洞,没有任何的神采,外面风声呼啸,她的眼睫颤了颤。
她仿佛听到那从鹜欢里传来的繁华与热闹,但是那与她无关。
安如薏又想起了那天。
高高在上的帝王冲了进来,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摔在地上,眼眸冰冷,声音阴沉,“你又对她动了手,这次竟然害得她的孩子也落了,安如薏——朕忍够你了!”
她摔在地上,头上戴的凤钗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着她爱了十年陪了十年的男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疼痛已经让她难以呼吸。
匆匆赶后来的年轻美人拉着他的手,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陛下,孩子没了便没了,你莫要迁怒皇后姐姐,皇后姐姐只是没管住自己手下的人罢了,皇后姐姐和你十年的情谊,陛下怎可为了戚儿对皇后姐姐动手。”
这个天下间地位最高的皇帝,抱着那年轻妃子,眼中全是疼爱深情。
“戚儿,朕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朕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些年里,她恃宠而骄,在后宫里作威作福,朕可有说过她半句?”
“为后不能管理好后宫,且心肠歹毒,甚至因为一己私欲对后妃动手,谋杀皇嗣,她已经将朕对她的情谊消磨殆尽!”
他骂她恶妇,说她狠毒,眼中全是厌恶,再也看不见十年之前,他对她的爱意。
安如薏觉得嘲讽,觉得心痛。
“这十年里……我为陛下做了那么多……”
“竟然只换得陛下这四个字吗?”
心肠歹毒。
真可笑啊。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王朝最美的姑娘,一颦一笑,无数世家子弟为她倾心不已,甚至就连皇子,也为了争她反目成仇。她却看中了不得宠的他,他说会对她好,她便苦苦哀求父亲让父亲将她嫁给他。
她是哪里做得不对吗?要骂她狠毒,要说她恶心,她明明,什么都奉献给了他。
她千里赴沙场去救他。
她苦苦哀求父亲辅佐不受宠的他。
她变卖了自己从小存到大的首饰,换成了银子给他,让他可以招收有才能的幕僚……
她十五岁嫁给他,到现在,二十五岁。
十年的时间里,她为他挡了几次刺杀,为他中了几次毒。
到最后,却得到这四个字。
心肠歹毒。
她扣心自问,从没做过一件坏事,做了他的皇后后,从前娇生惯养脾气骄纵的她学着收敛自己,看他将一个又一个的年轻美人收进宫,纵使心如刀绞,也要笑着去面对,尽好一个当皇后的本分。
只是有时她终会忍不住,面对那些挑衅的女人,说了几句气话。
竟成了他口中的心肠歹毒吗?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她又笑又哭,“陛下当真是无情,可忘了你的皇位怎么得来的?”
他便勃然大怒,说她不知悔改,说她践踏天威,说她毒害皇嗣罪大恶极。
若非是父亲辞官保她,她早已身死,身躯腐烂入了黄泥。
只是被废了后,待在这冷宫,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安如薏想。
她真蠢啊,蠢了那么多年,她爱的男人,骨子里冷血而残酷,而她却以为,他是热的。
“哈哈……”她靠在墙角,泪流满面的笑着。
寒风吹开殿门,风雪灌了进来打在身上,冰冷刺骨,她重重的咳嗽了几下,嘴角沁出血来,心想真冷啊,这个冬天。
眼前越来越模糊,身体的知觉也一点一点开始消失,铃铛撞击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叮铃铃……叮铃铃……
快要消散的视线里,有人提着一盏花灯从夜色下的冰雪里走来,长发如流水般散落在身后,凛风未曾吹动她的发丝裙裾半分。
有绯红的花瓣飘了进来。
殿外的院子里,那棵已经干枯了的桃花树,枝桠蔓延,绿叶新探,不过一眨眼便开满了每一处,凛风一吹,花瓣飘飘扬扬的洒落下来,华美得如同幻境一般。
提着花灯的姑娘行至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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