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路冷哼一声,“说不准心里心动得不行,为了面子强忍着。”
苏正棋目光不错那台上的花魁,嘴里道:“说起来,我回去去找他的时候,看到有人给他寄了一些东西,有一幅画,还有一堆漂亮的小石子,我不过拿过那个画筒想打开看里面是什么画,他便发怒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有点吓人。”
“这样——”魏岚思索,“那画呢?”
“被他锁在客栈的抽屉里了。”
“莫不是一副春宫图?”赵路恶意的揣测。
“应该不是。”魏岚手里的折扇抵住下颚,“也许是哪个大家的绝世名画,他这么防着,说不定是想用它贿赂考官。”
科举考试经过几朝改革。
到如今分为四次考试。
童生试,秀才试,贡生试,会试。
他们此去京都,参加的是最后一场,会试。
会试又分为两个阶段。
笔试,殿试。
笔试取前三名进入殿试,经过皇上审查,确定状元,榜眼,桃花,然后天下公榜。
科举考试是士人飞黄腾达的捷径,因此每次科举考试,不乏有用金钱,名书名画贿赂考官的人,曾有一人当初还贿赂上了殿试,后被皇上察觉不对,细查之后发现弄虚作假,便将那人以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涉事官员无不落马,被摘了乌纱帽,关入大牢。
就算如此,此种现象自然没有消失,只是做得更隐匿更有分寸了一些。
“若是这样……”魏岚眯了眯眼睛,“对我们这些人太不公平了。”
“苏兄,你寻个机会,将那画偷过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魏岚沉吟道,“若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就算了,若是我们想的那样,就要早作准备。”
“科举讲究的是一种公平,我们不能放任别人坏了这份公平。”魏岚义正言辞道,仿佛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他们四人中,魏岚和赵路住一间房间,苏正棋和岳昭住一间房间,苏正棋动手,总比他们要来得方便些。
苏正棋也同意了这件事,三人计划着如何偷取岳昭身上的钥匙,将他的抽屉打开拿出那副画。
岳昭并不知道三人在背后算计于他,他回了客栈,锁了门,打开抽屉拿出话筒,摘了上面的塞子,发现两幅画叠在了一起。
他取出来摊平开,心中郁气消失得干干净净,唇角弯了起来。
两幅画,一幅是他曾经给斐斐画的,一幅是斐斐自己画的。
斐斐果然没有画画的天赋,她画的那幅实在辩不清模样,似乎也知道自己画不出来,她在旁边提笔写道:“小书生,我认真的想把我穿着你寄过来的襦裙戴着你寄过来的发簪的好看模样画下来给你看,但无奈手指不听使唤,为了让你念着我,只好万分不舍将那床头挂着的那张寄给你。要不你自己想着给我画吧,等你回来,交到我手里,让我看看我有多么好看。”
“落笔。”
“汝妻——斐斐。”
“吾妻……斐斐。”岳昭的手指抚摸过那些秀丽的字迹,良久,他看向那幅他在护城河边夜色下给斐斐画的画像。
画中美人坐在岸边,裙摆一层又一层散开,小腿隐于水中,纤细的指骨挑着一盏灵巧精致的花灯,她仰着腰,侧头看了过来,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有万千星辰。
“小书生,你可要把我——画得好看些呀。”
他低垂下头,目光和画上的美人对视,眼眸又暗,又沉,压抑不住的情思,快要溢了出来。
终于,他伏下脑袋,吻上画中人的眉眼,声音又低又哑,“斐斐……”
“吾妻。”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多……贪恋你。
作者有话要说: 甜起来狠得下心。
虐起来我也狠得下心。
第8章 书生篇【8】
第二日的清晨,醒来正洗脸的岳昭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头看了过去。
“苏兄?”
苏正棋明显是放纵了一晚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疲惫的魇足,他踉跄几步走到岳昭身边,伸手搭了上去,可惜道:“岳兄,昨晚你不在,真是可惜了。”说完,神色还颇为回味。
岳昭不动声色挣脱开他的手,将扭干的帕子挂在一边,用盆里的水净了净手后,将水倒掉,去屏风背后换了一身新衣服。
随即拿出书籍在书桌边翻开,取了纸笔后一顿,回头问洗脸的苏正棋,“苏兄,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离科考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苏正棋一脸无所谓道:“急什么,再在这向阳城多待几日,领略下风土人情长长见识不好吗?”
岳昭心想若是寻常的领略风土人情也就罢了,但像你们这样的领略,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心知劝也无用,他索性低下头写给斐斐的回信。
苏正棋洗完了脸,余光看了他似乎在写什么,便凑过头来看,“你在写什么?”
岳昭不动声色抬袖遮了纸,“没有写什么,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想随便写一些东西罢了。”
苏正棋也不多问什么,笑了笑,将帕子丢在水盆里拧干,放在了自己的那块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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