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
御书房。
柴亦轩揉着眉心,双眸微合,似是疲劳过度。
心知令他劳累的不是奏折,而是楚太后,毕承安不敢妄言,只凝眉关心道:“时辰不早了,皇上去歇息吧,皇后娘娘等着您呢。”
提起缪宁,毕承安忽然想起右相让他带给柴亦轩的话,便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右相让奴才提醒您一件事,他说后宫不够充盈,希望您择日选妃……”
柴亦轩淡淡道:“不用理会。”
毕承安眨眨眼:“可右相还说,皇后迄今尚未孕育龙嗣,实在于理不合。皇上若决心不选妃,那就和皇后娘娘勤加耕耘吧,不然迟早要被逼着纳新人入宫的。”
柴亦轩略一思索,道:“你转告右相,此事朕自有分寸。”
毕承安恭敬答是。
柴亦轩蓦地道:“毕承安,朕不太舒服,传太医。”
毕承安愣了一瞬,只当柴亦轩头疼,便急忙跑去宣太医了。
柴亦轩单手抵额,眉头皱得死紧,眼中愁云密布。若不是毕承安方才说起孩子的事,他压根还没意识到有这回事……他与缪宁成亲一年有余,几乎日日同房共寝,按常理,缪宁早该怀有身孕才是,怎么到了现今还没有丝毫动静呢?他有点怀疑,怀疑自己身体有问题,想找太医来看看。
毕承安将太医带进御书房时,柴亦轩屏退宫人,只留下毕承安和太医。
“朕与皇后成婚已久,却迟迟没有孩子。陈太医,你来替朕看看,朕是否有不妥之处?”
柴亦轩目光温和地撩起明黄的衣袖,将白皙如雪的手腕伸给陈太医,乖乖等待对方把脉。
毕承安:“……”
皇上耿直又可爱。
挎着药箱的太医震惊失色,崩然跪在地上:“卑臣不敢!”
敢质疑皇上传宗接代的能力,怕是不想活了。
柴亦轩抬眸盯向趴在地上的陈太医,一再放低话音:“是朕让你来号脉的,你起来。不论诊断的结果如何,朕都不会怪罪于你。”
陈太医心下一松,战战兢兢地仰起头,看来这位新帝的脾气是异于常人的好啊。
于是给柴亦轩把脉。
谨慎地把完了脉,陈太医中气十足地道:“皇上龙体康健,绝无半点病状。”
柴亦轩:“当真?”
陈太医:“欺君乃是死罪,臣不敢有瞒皇上!”
柴亦轩困惑地眯起眼,喃喃低语:“莫非是宁宁身子有碍,不该啊……”
“陈太医,你且到御书房外稍候,等会儿随朕去星月宫一趟。”
“臣遵旨。”
陈太医候在御书房外,柴亦轩无措地瞧向毕承安:“等下让陈太医给宁宁把脉,朕该怎么跟宁宁讲?虽说她自己懂医术,但难免对自己粗心大意……若是她身体有恙,就要尽早医治,拖不得。”
毕承安道:“皇上开门见山讲出来就是,您都先自查了,皇后娘娘还会觉得难堪吗……”
如此尊重女子的男人,恐怕只有柴亦轩。
“先过去再说吧。”柴亦轩从案前站起,阔步走出御书房。
毕承安紧跟上。
-
星月宫。
缪宁还静静地坐灯台前,等柴亦轩回来陪她就寝。
只是没想到,柴亦轩带了太医过来。
柴亦轩有些抱歉地看着她,迟疑再三才张口:“宁宁,可以让陈太医帮你把把脉吗?我们至今没有孩子……”
缪宁瞬间就懂了,眼中透露出心虚。她紧张地点头:“嗯。”
陈太医上前为缪宁号脉,两条眉毛逐渐皱成一团,拿眼瞥瞥缪宁,又瞥瞥柴亦轩。
“如何?”柴亦轩问。
“皇后娘娘凤体无碍,但……”陈太医难以说出口。
与此同时,晓芙用托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熟门熟路地一径走了进来。见到柴亦轩和太医,晓芙意外之至,登时面白如纸,连带着她手中的托盘都快拿不稳了。
柴亦轩侧眸看缪宁,缪宁立即埋下头。
挥退外间的几个宫女,柴亦轩对陈太医道:“你说下去。”
陈太医如实道:“皇后娘娘身子无恙,受孕不难。但娘娘大概是长期服食避子之药,故无法顺利怀上龙胎。”
柴亦轩的眸色黯淡下去,转头问晓芙:“碗里装的是什么药?”
晓芙跪下不语。
不等陈太医前去查验药汤,缪宁就自己承认了。
她道:“是避子汤。”
柴亦轩压着怒气,确认道:“是你自己要喝的吗?”
缪宁点头。
亲生母亲反复无常不愿认他,心爱的女人不愿怀他的孩子,他柴亦轩未免太失败。
柴亦轩倏然笑了,眼神脆弱得叫人心碎:“朕未曾想过要给你施压,但你竟连顺其自然都做不到?就这么害怕怀上朕的孩子吗?”
“不是,不是的……”缪宁猛地摇头,她的确害怕怀孕,但这份恐惧是来自于前生的阴影,她暂时没有勇气迎接孩子的到来。她原本想的是,她和柴亦轩年纪尚轻,不用着急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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