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了解她的内心苦楚,就算是娘亲,在离开的时候也只是要她好好照顾爹爹,没有人知道,失去娘亲的时候她是多么害怕和恐慌,可是她不得不伪装坚强,她要鼓起勇气照顾爹爹,开解爹爹,让他从失去娘亲的痛苦里慢慢走出来。但他们不知道,她其实也是需要人来依靠的。
谢月清用力抿着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剧烈的心跳出卖了她的情绪。
乌恩奇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他用力抱紧她,“对不起,我认识你太晚了,我若是早点就认识你,绝不会让你吃这么多的苦头。清儿,从此刻开始,把你的人生交给我来保护好不好?”
谢月清很想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真的如他所说从此把自己交给他,可是她不能。
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我只想回家。”谢月清硬起心肠,拒绝了他的告白。
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乌恩奇愣住了。
谢月清用力掰开他的手臂,起身离开了她想沉润的温暖怀抱,她怕冷似的抱着自己的胳膊,沿着乌塔河慢慢行走。
冷风穿透她的衣裳,吹得她浑身发冷,热腾腾的内心慢慢凉了下来。
她决定告诉乌恩奇实情,她只想快点回家见爹爹。
谢月清转身往回走,乌恩奇以为她回心转意,张开胳膊,等着她扑过来。
然而,她并没有扑过来,她在离他一尺之远的地方停下来,“大王子,其实今天请你来这儿的不是我。”
乌恩奇没吭声,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乌沉沉的,目光深邃。
谢月清鼓起勇气继绩说,“是、是卓玛公主想见你,她、她想……和你和好。”
乌恩奇忽然摸过来,将她扑倒在地,抱着她滚了几滚。
“你干嘛?”谢月清刚想问话,耳朵里忽然听见利箭破空的簌簌声。
箭声更加密集,有如万箭齐发一样地射了过来。
谢月清被乌恩奇抱着,顺着河堤的斜坡翻滚躲避开,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大叫,“公主、 卓玛公主!是我们,不要射了!”然而,箭依然不间断地射过来,仿佛下定决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乌恩奇腿上中了一箭,他拉着她藏到一处缓坡后面。
谢月清急切地道:“他们一定误会了什么,你放开我,我出去跟他们说清楚!”说着,她想要挣扎着跑出去。
乌恩奇将她拉了回来,“不必了,不是卓玛。”
“什么意思?”谢月清不明白。
乌恩奇咬着牙,用力地将腿上的箭拔了出来,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撕掉裤脚,将伤处绑好。
黑狠跑了过来,乌恩奇将她抱上马背,又道:“走!黑狼会带你离开,记住,不要再回来了。”
“那你呢?”谢月清再笨也感觉到了这一连串事情的不寻常,她感觉脑袋好像被炸了,茫然无措。
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乌恩奇叹气,亲了亲她的手背,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黑狼会带你回家的,快走吧!”
谢月清呆愣掉了。
“不要、不要!乌恩奇,这里很危险,我们一起走!”她急急地说道。
乌恩奇不再说话,他用力拍了拍黑狼的屁股,“走。”
黑狠驮着谢月清沿着乌塔河狂奔着,谢月清因为黑狼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俯下身抱住黑狼的脖颈。
“杀!”随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大吼,安静的乌塔河边忽然活了起来。谢月清回头看去,发现一大群人拿着火把挥舞着大刀朝乌恩奇围了过去。
她的心脏仿佛忽然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傻了一样。
她看到乌恩奇赤手空拳与那些人血战成一团,火光下,他快速被人群淹没。
冰凉的风刮过脸庞,浑身发冷、发痛,谢月清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被人利用了?而利用她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要送她回去。
谢月清又害怕又愤怒,胸口憋闷得难受。
马儿将她带到一处安静的山谷,山谷幽静,但天色太暗,伸手不见五指,她感觉仿佛被遗弃到了另一个世界,孤独恐慌害怕,各种情绪交织煎熬,她孤身一人又悔又怕,不禁哭了起来。
她想爹爹,想回家,一想到乌恩奇有可能已经被她害死,又很害怕。
她又累、又饿、又咽、又害怕,完全孤立无援,抱着黑狼大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谢月清就睡着了,然而即使是睡觉,她也睡得很不安稳,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猩,一整晚就在这种半睡半醒中惶惶不安中度过。
第二天,她被一场噩梦吓醒,她惊慌失措地坐起来,发现黑狼不见了。这是一个背风的山谷,山谷里野草野花长得繁盛,没有被踏足过的痕迹。
谢月清睡了一觉,镇定了一些,她沿着山谷慢慢走,在谷口的地方发现了黑狼。
黑狼正趴在草地上,不停地低顾舔着什么。
看见它,谢月清就像看见了亲人,她惊喜地叫了它一声,跑了过去。
黑狠蹭了蹭她,焦急地拱她肩膀。谢月清这才发现它身边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满身是血,生死不知。
是乌恩奇!
谢月清很害怕,不敢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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