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得回了那块紫玉细瞧了两眼后,便笑问:“这几日刘天澜可来寻过你?”
“果然是你的手笔。”她抿唇似有微词:“你可知道他知晓了你盗帅的身份?”
“自然知道。”他解释道:“便是我故意放消息给他,本以为还要再等几日,没想到他这般沉不住气。”
百里花影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可要猜猜看?”
“不知道。猜不到。这里面应该还牵扯了许多我不知的朝堂事才对。”
他也不是爱卖关子的人,拉过一旁的木椅直接道:“刘家的问天钱庄被我们收缴之后应该已被断了钱财,可他竟然还有银钱蓄养私军,我思来想去……唯一可确定的答案便是刘家与暮家暗地里联手。”
“他们两家联手?他们不是素来不和吗?”
“你知道十年前汝阳王造反一事吗?”
听到他提起故去之事,她颇为小心的点头:“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昔年汝阳王与暮家也多有不和,后来军逼城下也是暮家放了汝阳王进城。所以……当年暮家一直都在帮汝阳王。如今刘家一脉有此变动,叫我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我认为,刘家的钱庄消了之后,一直都是暮家在暗中资助平阳将军,只是可惜暮家的线太杂,太乱,不好查。所以……我要寻个内部人来问。”
她算是明白;“你想从刘天澜那方得知这件事?可是他未必会知道完全。”
“他知道。”乐正余亦负手而立男子英气立于眉上,他道:“之前私军一直都被刘天澜支配。刘家和暮家的联系他为渠道,他虽然毫无忠义之心却也不是蠢人,与其为伍又都是些久经阴谋的老狐狸,他耳濡目染这么些年怎么会没有心思呢。”
她靠过去,颇为担忧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刘天澜?得了消息之后,便放其不管吗?”
他笑道:“我领着他去见南斗,该怎么处置那是南斗的事情。”
“你可打算用他来做证人?”
“他这样的人若是做了证人,我害怕他临阵倒戈呢,问个话得了消息便可,其余的事情……南斗会看着办的?”
她瞧着他愈发的清瘦的模样,执手婉柔着他手指上的薄茧:“余亦,暮太师他们后来可还有为难你?”
“为难?”他搂过女子的肩头,二人并肩坐在书桌上:“他们为难我做什么?”
“就是追杀,刺杀,或者弄出什么事情来。”
他点着她腕上的臂钏:“没有。有也不是大事。”
“你瘦了。”她捧着他的双颊道:“原本就没有几两肉,如今愈发的现骨头。你就不能叫陛下给你多用些补品吗?宫中那般多的好东西。”
“他弄了啊,可惜我不爱吃。”
“是啊,你就爱吃牛肉。”
他嬉笑开来:“我爹可是说过,人活着就绝对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常阳侯也是神奇的人,又了你这么一个神奇的儿子。”她拍着他的肩头:“还不走?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在我这儿住下吗?”
“有什么不可以?”
她脖子都为此火烧:“你这是什么话啊。”
他孩童般的恶作剧结束,手边的湖水剑灵巧一转,江湖多情少侠的风貌尽显,当真有几分风流盗帅的留影:“开个玩笑。”
“喂。”她拉着他的衣袖问道:“你为何会是盗帅啊。这个问题,你还从未回答过我呢。”
他嬉笑开来,眼波之中是对过往的无奈叹息:“那年江湖轻功之赛,我还有清辉,楚狂,昭雪,我们几个正巧在凌波城,闲着无事便去参加了。我得了个第一,就有了盗帅的称号。”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过……盗帅之名是我自己选的,当时按照名次可以自己择名号。”
她不解的盯着他:“你要这个称号做什么?就不能不当吗?”
“我那年才十五,当然是觉得有趣最为重要。而且江湖之上正邪在心头不在名号上,岂会在意这些? ”
“盗仙,盗圣,盗神,盗帅,你怎么选了个听起来最弱的?”她责备的看去:“盗神多好啊,威风八面的。”
“我爹之前就是盗帅啊,而且我是武将世家出身,挂名为帅,比起神鬼之称更得我的心意。”他挑眉:“你还不知吧,我爹是上一任盗帅,我师父,师叔是上一任盗神,盗仙。”
“……”她深吸一口气,已然可以平静接受一切:“果然和你在一起久了,你说出什么惊天的秘密我都不觉得讶异。”
月儿弯弯高高挂,星儿多情繁华耀。
他对身后的女子微微招手,转身踏入夜色之中,柳梢被晚风高高扬起,飞舞婉转若女子一舞倾城的绵软腰肢。
余亦走了。
她站在院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得回神。
他给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像是将他自己身上仅剩下的所有美好都给了她,温暖也罢,幸福也好,欢笑也算,余亦似乎在将他拥有的所有的美好都打包成礼盒送到她的手里,她心花怒发却半分回报都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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