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被骗走的。”她从一旁取出余亦前段时日放在她这里的食盒,里面都是些可以放置的蜜饯,茶总是苦的,余亦不喜吃苦,每每来这里都要带上甜食,她如今一瞧见糖人这些甜蜜的东西总能想到那叫嚣着不愿吃苦的男子,她将蜜饯放在桌上,笑问:“吃吗?余亦留给我的。”
“看看看看看。”姑洗生无可恋的开口:“这有的男人便是甜如蜜糖,有的男人便是呆若木鸡,为何呢?女娲在造人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心性这些东西吗?”
“黄钟大人老实啊。”
“难道小侯爷就很花心吗?”
“他到是不花心,就是有点滑头。”她踢着脚下的毛毯笑道:“好歹黄钟大人是个好人啊,总比一般的男子要来的可靠吧。”
“你这样的安慰让我更难过。”姑洗微微摇首,瞧着花影腰侧挂着的那块紫玉,她单手托腮望着她面上少女含喜,娇憨妩媚的模样:“哎。”
“嗯?”
“虽然小侯爷很好,也有许多过人之处,可你喜欢他什么啊。总要有一个喜欢的点吧。”她靠过去,食指轻巧的打过她耳畔的明珠:“和这些心思有关系吗?等小侯爷回来,你们便要成亲了吧,你可当真想好了?”
她认真的攥紧手里的紫玉,淡淡道:“余亦他啊,和其他的人不太一样,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只是……我看见他难过我也会难过,看见他受伤会担心,发现他隐忍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后又觉得心疼。可这些并不能算是喜欢,你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只能说,或许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喜欢他了。”
“第一次见面?”
“女子在凌月阁总归是有些势弱,哪怕我自己达到了少阁的位置,也一样觉得自己不如男子。”她诚然叹道:“不可否认在某些方面,女子做少阁确实比男子要力弱一些。可余亦却告诉我,男子做少阁也有不如女子的地方。这话若是旁人来说,我必然会觉得是那人在慰藉我,可偏偏他说出口,我觉得是真的。”
“他从不会站在制高点来安慰我,而是将现实摆在我面前,教我怎样去抉择,怎么认清自己的那颗心。他是这世上最理解我,最愿意教我成长的人。这是他喜欢我的方式,也是我喜欢他的地方。”百里花影面含珍珠般柔软温和的笑意:“比起旁人那种自以为是的喜欢,余亦这份细水长流的爱意,更叫我欢喜。”
“你完蛋了。”姑洗握着茶杯百无聊赖的开口:“你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啊。”
“不是喜欢的不得了,为何要成亲呢?”
“乐正家的男子,果然都厉害的紧啊。”
她看去:“为何这么说?”
“当年青鸾郡主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学识,武功都在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追她的男子能从城头排到城尾去,当年京中凡是有头有脸的男子何人不喜她?听说当年面见先皇求先皇赐婚的人都不在少数。人家青鸾郡主就是瞧不上他们,最后还是青鸾郡主自己去求了先皇说要嫁给常阳侯呢。”
“郡主自己的去求的?”
“嗯。”她颔首:“也不知道常阳侯给她灌了什么秘药,两个人相识不过几月,一起看了几次花,青鸾郡主便喜欢上常阳侯了,从此便是非君不嫁了。”
姑洗笑道:“都是些陈年旧事,想来这世上也无人知道当年的细节了吧。”
“余亦应该知道。”她说。
“小侯爷和你说过?”
“没有。”她笑:“不过我觉得有一日他会告诉我的。等到有一天他真的能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他一定会会告诉我。”
姑洗低头欣慰道:“但愿有那么一日吧。”
黄钟过来的时候姑洗准备离开,园中相会,他面上带着几分男子的憨然和无辜,从背后取出一个锦盒,面上难得的青葱小子一般的青涩,哪里还有半分雷厉风行的凌月阁长阁的样子。
见二人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她悄然抱着自己的物件,立刻转身飞去了内阁,余亦交给她的轻功她练得极好。
又过了一月,余亦倒是派了行舟门的人送信来,只是依旧没有归来的消息。
她坐在侯府的园中,望着四面秋菊峥嵘的模样,还是漠然下来。
新年匆匆而至,余亦托人寄来了新制的棉衣,还有两套首饰,说是给她的新年礼物,可依旧没有归来的消息。
长阳城下雪了……
白雪覆盖似是雪神降临,她撑着纸伞望着街边行色匆匆的行人,很是思念余亦。
正月十五,夏侯南斗站在城楼上望着欲要离去的澹台绿水:“这次何日再来?”
澹台绿水的面上落了许多的雪,肩头也有许多,面上也有些被冻过的痕迹,她转过身借着朦胧的灯影将夏侯南斗的模样看清,而后明艳一笑令寒梅失色:“以后不会再来了。”
夏侯南斗的拳头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来看望旧时友人也不能吗?”
她歪过头,笑容似春风化雪,眸色似寒梅飘零:“你我不是友,我也不愿做你的友人,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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