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后爹娘温情柔待,驱寒问暖多是幸福安然。
因受伤,凌月阁特让她休息数日。
七日之中,她再未在长阳城中遇上那轻浮的紫衣男子,素来转身可见,如今相别数日,方知寻常二字实属不易。
保和堂中南宫昭雪亦无归来的消息,她常在街头遇上与白云闲逛的君言王,小王爷笑意横生,春风满面,想来……乐正余亦堕入冰湖的之事未曾让他知晓。
街边夹竹桃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她顺着那花落的轨迹往前行去,倏然面前还停了一双白蝶,奇的是那白蝶竟然领着她往街巷深处行去,定在某处后又飞旋而去,她抬手绿绮侯府四个字落在眼中,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的轻扣了那双鱼图样的铁环。
铁环上已经满是灰尘,她低头看去手间纹理之中都缠上了黑灰。四下环顾了一番,这偌大恢弘的侯府竟然已经落了不少的蜘蛛网,就连示人的匾额也多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毁灭感。
仅仅立在那处,便能感觉到那荒唐的苍凉感。
周围皆是富丽堂皇,金银争辉,姹紫嫣红的贵胄富贵府邸,衬的此处更为凄凉阴森。
四面的风也凉入心骨,这份寒意像是多日前乐正余亦渡真气后指尖的冰冷,她不愿承认可也必须承认,这份凉意是死亡的味道。
她准备离开,转身却看到一华服男子气宇雍容华贵,面容俊朗傲然,凤眼生威。眉梢眼角之间的傲气远高于云霭那端的骄阳。与和善,唠叨的君言王有几分六分相似。
身后还跟着三四个暗红衣裳的护卫,剑锋凛冽,真气浑厚。
那男子瞧着百里花影,先是困惑,后又露出一恩赐般的笑意:“你也是来找余亦的?”
百里花影跪下身,这世间有这般傲然气宇的唯有那高处,孤独天下的夏侯南斗一人:“微臣见过陛下。”
“你倒是机灵,一眼就认出来了。起来吧。”
“谢陛下。”
“余亦多日未进宫也无消息传来,朕有些担心。你可知他去何处了?”
“回陛下,余亦他……”她反应一变换了称号:“侯爷他被门派中人叫走,至今未回。”
“这般啊。”夏侯南斗的目光落在女子的云鬓上,又落在女子的耳垂上,最后是手腕上,笑而不语的扭过头:“看来那小子很信任你啊。”
“侯爷宽厚愿与微臣为友。”
“为友?”
夏侯南斗指着她身上的饰品道:“你身上这一套饰品可是他翻遍了整个宝库才选出来的上品,为友?他有那么宅心仁厚吗?”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皇帝陛下似是没无多言的意思,指着后院的门道:“他不住侯府中,平时只在小院里面待着。”说到此处南斗也怒意颇重:“赐给他的侯府,他就这么糟蹋。不识好歹的家伙。”皇帝面上多了几分对亲人的怀念之色,可还是傲然不知表达,最后拂衣而去:“见到他,叫他快点滚到宫里来。”
“臣领旨。”
再抬头去看,那华贵之人上了轿子,却不是向着南边的皇城,而是往北边行去。
侯府又恢复了荒凉之色。
百里花影走到后院门前,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那门,竟然被推开了。
园中冷香残留,淡然之气也可想象出这屋中的主人离开了许久。
她进了院子,本以为这门外已是荒凉至极,如今瞧着这院中荒唐之色更叫她心乱。
四面浊水枯木,浮萍杂草,就连那高立的楼阁,水台都浮现衰败之色,而这一切凌乱错漏之下,百里花影依稀可以瞧出昔日郁郁葱葱,精细雕琢之境。
园中唯一的活物,便是一株半高的梨树,虽是绿意油然,可立在这苍凉的院子中……更是显得诡异。
她望着不远处的一间柴房,比起其他被枯木杂草掩盖的屋子,唯有此处可靠近。
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
屋中仅有一张床榻,一旁放置着衣箱,便再无其他。
她细看……
屋中竟然连一盏烛火都未曾有。
柴房的窗户上还落了破洞,此处,并不似人所居之地。
她惊慌的往后退去了,手腕上的臂钏都平白无故的多了冰凉之意。
余亦说过这些首饰是他在皇城的国库中取来的,她总归是相信,可同样也知道这些富贵之物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是多么寻常的物件,随意取来送她,本就不是难事。
原来,大错特错。
他真心要送她,家中一片废墟,何来宝物,他所居之地根本就是处破堂,又何来富贵之态?
堂前冷风入骨,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脚下似有树藤缠绕将她桎梏在原地。
园中飞来几缕清露荷然的香气,她察觉到背后有人,握紧匕首转身看去,只见云霞天色之间,若精怪妖孽般美艳的女子站在她身后,绿衣轻薄,长鞭如蛇。
“你也来找余亦吗?”她轻笑婉转,多是人间不见的妖艳姿态。
她鬼使神差的点头:“是,我来找他。”
绿妖一般的女子长睫轻弯,眉梢眼角勾勒出一副笑意:“他没有半月是不会归来的,行舟门出了一些事情他赶回门派处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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