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心思细腻,提前请国师入府。
国师深眼看着他,叹道:“王爷,将军府中收养的孤女,恐非吉星。闻说顾将军对她来历不闻不问,此次将军在滇南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冥冥之中与她……”
话说到这里,顿住了。
国师的话并未说完,秦仲倒是能猜到后话。
国师善于占卜观星,所言之天灾人祸更是无一不准,圣上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如今他的意思,绿珠是不祥之人。
秦仲眸色渐冷,直直望着国师,倒是将国师吓得有些冒汗:“方才的话,在本王这里便是最后一次,此言此意,不必在圣上面前重复了。”
秦仲是皇上的胞弟,也是最受宠的一位王爷。
国师不敢有异议,恭敬地应下了。
… …
林苏苏很快见到了前世负心人,秦仲。她没主动去寻,而是他自己送上门。上一世他辜负青菀,这一世他注定要被辜负。
庭院阳光温和,鸟雀脆鸣。
林苏苏坐在石桌,盯着门口看。她对面坐着的人就是秦仲,他身穿月白衣袍,手持金丝折扇,三月的春风过,紫色的藤花就簌簌而落,划过他的青丝和白袍。
他眸中的光芒微闪,笑着调侃:“绿珠,你已经快把大门盯出一个洞来了。”
闻言,她收了视线,鼓了鼓双腮,气闷道:“秦仲,顾容他早该回来,这都迟了许多年……”
“滇南叛军奸诈狡猾,善用蛊术,绝对不容小觑,顾容要想大获全胜,多费些时日也不奇怪。”
她下意识地点头,托腮半晌,蓦然轻笑,转眸看向秦仲,神情期冀:“不如我去找他,这样也不必苦等了。”
“滇南路途遥远不说,一路险恶不会少,你会武功自保吗?”秦仲心中嫉妒,开口时却很温和。
“我不会。”她瘪嘴,摇摇头。摩挲着手腕间色泽温润的手镯,低垂眼眸,看样子又是追忆起顾容。
她的小模样失落,像只塌耳朵的猫咪。秦仲看得心中一软,转开话题,笑着提议:“明晚有花灯节,我带你出府走走可好?”
“好啊。”
听他这么说,她抬眼精神了些,脸上是表情这才好看些。
秦仲看着她暂时开朗,心里苦涩蔓延开来。平素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顾容一人,即便这些年顾容不在,是他陪在她左右,可在绿珠那里始终牵挂顾容,容不下他半分。她因顾容而失落,他用尽方法哄她开心,却也只是一时半会。
林苏苏笑眯眯看他,随后捻起桌边的一朵紫藤花,垂眸去看,长密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狡黠。
…
两人约定的时间是戌时。
林苏苏在黄昏时分就开始早早准备,她描眉勾唇,略施粉黛,一身粉嫩的衣裙,娇俏可爱。她揽镜自照,看着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很是满意。
夜晚很怡人,风暖花香,很适合出门约会。
据原主的记忆,花灯节是城中延续百年的传统节日,若此夜出行赏灯,便有机会能够遇到冥冥之中的有缘人。许多相遇相知的佳话,都是来源于此。
戌时,相当于现代时间的晚上八.九点钟,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
秦仲身穿白衣,月色下,飘飘如谪仙,前来接她赏灯。
她唇边悄然弯出一抹笑意,穿过庭院长桥,步伐袅娜,走到他身边时,第一次主动拉近距离,不像原来保守,而是肩膀相碰。
秦仲心中暗喜,表面却显露出分毫喜色,他走在她身旁,若有似无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像是薄荷香。
两人一起上了街。
月朗星稀,街上花灯如昼,无数怀丨春的少男少女擦肩而过,偶尔相撞相碰,眉目间便流露出无限的羞意。
林苏苏买了两只面具,一只纯白,另一只带了黑白花纹。她自己戴上黑白花纹的,然后踮脚伸出双臂,亲昵地为秦仲戴上纯白的面具。
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凭借花灯的光亮,她轻而易举瞧见了他发红的耳根。
秦仲心头一喜,谢道:“谢谢你,绿珠。”
声音和煦,丝丝缕缕,犹如春风拂面。
林苏苏隔着面具,唇角的冷笑被成功拦截,她一双眼眸闪着细碎的光,露出笑意,道:“你我相识许多年,顾容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又很照顾我。以后别太生分。不如,你喊我珠儿,我唤你仲哥哥,如何?”
珠儿,这个称呼,以往专属于顾容喊她。
如今,却给了秦仲这个机会。
手腕的玫瑰,闪过一丝幽亮,悄然染红新的一瓣。
这是第五瓣。
李墨嘉凝视她半晌,忽然勾起一抹微笑:“今日的你与往日相比,似乎更依赖了我一些。”
“你值得依赖吗?”她抬眸望着他,秀致的眼眸里满是亮晶晶的神采。
他有片刻失神,伸手轻抚过她耳边的长发,回答:“……嗯,值得。”
“哦?是吗。”她低低笑了笑,意味不明。
上一世欠的太多,这一世,他注定是要偿还。
这句话落在秦仲的耳朵里,没来由地翻滚出一种古怪的疑惑,他皱了皱眉,“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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