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疼的看着她,久久开口说道:“对不起,原谅我。以后不会了……”
“没有以后了……真的没有了。”晴天无力的重复着这句话。
明月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想要将她拥入在怀,晴天往后退了一步,挣开他的手。明月未能如愿,半天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祈求道:“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重新开始。”
“这折扇,还给你。”晴天忍住咳嗽,将折扇从袖口拿出,递给了明月,勉力的说道。
明月此刻却异常平静,他还是一步一步走向晴天,晴天一步一步后退,“我是想要天下,可是天下在我心里的位置不及你的一根头发。就算百姓死完,天下灭亡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三个字。”明月顿了半天,半晌才开口说道:“奚晴天。”
晴天眼泪不住的往下掉。他终于听到了明月的真实想法,这不是她日日夜夜所盼望的吗?可是她不能停下来,她若是停下来,她一定会忍不住跟他一起走,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可是她本身是要死了,她不能拖累明月。能在死之前救百姓,救静国,也算是她为辰思辰慈做的最后的事。晴天突然停了后退的脚步,明月也停了下来,当明月正想靠近的时候,晴天扑通一声,跪在明月的脚下,泪水浸占了双眼:“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晴天抬起头,用泪眼对上明月的眼神。她这一跪,明月的心像玻璃一般四分五裂。他怎么会让她跪他!她是骄傲,她是那么要强,他就是让自己去死也忍心看见眼前这一幕。他转过身,向远方走去,哽咽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他慌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慌过,就像有千百把匕首插入他的心中,如果可以,他也一样插入他心中的是剑,而不是现在生不如死。
太阳慢慢升起,将大地的阴霾一挥而散,明月一直站在房门口,背对着晴天,直到程玉姬的马车缓缓到来。明月上了马车,始终不曾往车外看一眼晴天,程玉姬还是带着她那惯有的笑,对晴天附耳说道:“药方等我们到了庐陵,自会遣人送来。”说罢,也登上了马车,徐徐驰行,与晴天越行越远。
女声娇媚的说道:“放心,等你到了庐陵,我自会将药方给她。”
晴天都能看出来程玉姬身上有解药,明月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晴天并不担心程玉姬会骗她。
第三日,晴天浑身发烫,坚持的做着她该做的事。到了第五日,晴天昏迷不醒,迷迷糊糊,嘴里不停的喊着:“明月哥哥……”眼泪划过脸颊,落湿枕头。一人悠然的坐在她床边,说道:“我不会就让你这么死掉的,你们给予我的,我要一道一道还回来。”
黄昏,辰思出现在了她的床边照顾她,在辰思旁边跟着的是漪澜,听风。辰思看着他的百姓,看着床边的晴天,皱着眉,犹豫不决,像是在做着什么难选的选择题。他秉退了倚栏、听风,那么一整夜,就静静的看着晴天,时而笑,时而有泪,时而叹息,时而发呆,自夜至晨。
等晴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漪澜、听风伺候在她身旁。在她昏迷的时候有三件大事,一是皇帝因病驾崩。二是疫症已找到对症之药,百姓大多已得到救治。三是先帝留有遗诏将皇位禅位于三王爷辰慈。三王爷即将回朝登基。
晴天莫名觉得奇怪,可在病床前若隐若现的脸是辰思吗?为什么会找到对症之药,程玉姬回庐陵在遣人从庐陵将药方带回一来一回要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她现在不想想这些,解了就好。她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皇上怎么突然就驾崩?”
漪澜道:“皇上自先皇后去了以后,心情便不好,终日郁郁寡欢,最后过度伤心而终。”而听风在一旁不说话,脸上呈现的是无限的悲伤。
“是这样吗?”晴天看着听风很为难,便转头问听风。
听风唯唯诺诺不想答,漪澜不停的对她使眼色,最后答了一个:“是。”
既然她们有难言之隐,晴天便不再过问。
半月后,明月楼上,晴天一袭男儿装,右手握着桃花扇,左手端着茶杯,看着渐渐恢复生机的大街。辰慈驾着飞雪,如同当日初遇那般气宇轩昂。辰慈抬头望向明月楼,看见了明月楼上的偏偏公子,眼神交汇。辰慈勒住缰绳,停在明月楼下,两人一上一下,前来迎接的文武百官打破了这份宁静,辰慈被众臣拥着去了皇宫,晴天还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这时,先前的的算命道士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晴天面前,晴天认出了他来,让小二给他沏了一杯茶,那道士又开口道:“人如明月,不可相得,一念成痴,一念成思。姑娘,您是帝后命!”
“你见了我只会说这一句。命是什么?”晴天对他说道。
“命由天生,命中注定。”那道士说道。
“可能改命?”晴天放下茶杯,问道。
那道士飞速的掐着几个手指,皱着眉头,看着晴天说道:“痴心断,思念绝,明月方能照晴天。今一方已成,还差一面。”那道士道。
“那是何意?”晴天想继续追问下去。
那道士喝完了那盏茶,便起身,摇头晃脑的下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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