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是你们能肖想的?”赵煜嫌恶地擦了唇,红艳艳的唇在烛光下红得滴血,“吴越!吴越!带下去处置!”
俩丫鬟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拉出营帐,傻了一般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儿。王爷不是素来最喜那轻浮的做派?她们也没做错什么,怎地就惹了王爷的嫌恶?直到被拖出一定距离,两人才反应过来哭嚎了起来,求请王爷饶命。
而帐中的赵煜唤了伺候的下人备水,洗过之后,又狠狠擦拭了几遍。
他擦着擦着,忽然身子一僵,面色有几分复杂之色。潦草地擦拭着唇部,他绕过屏风又看到桌面上那个丑兮兮的荷包,忽然一把将湿帕子丢到脚下。
与此同时,谢家营帐里,谢思思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今日匆忙之下,她也不知怎么会扯了博雅出来挡箭。她也没料到自己会做出此事,然而等她反应过来,那箭便已然穿透了博雅的身子。谢思思心中生出恐慌,她就是再不动脑子,也知今日此举,她是在亲手斩断自己与周博雅的情缘。
谢思思不敢回想今日种种,只要一想到当时周博雅的眼神,她就控制不住地恐慌。
博雅会原谅她的吧?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太害怕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博雅素来宽容温和,应当不会与她计较的,对吧?谢思思心中这般问自己。一面想着自己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博雅的事儿,连造谣他不举他都原谅了,没道理今日就不原谅。可一面又觉得今日一举确实叫人寒心,兴许博雅就真记恨了她……
想着想着,这颗心就怎么也无法平静。
谢思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不能够坐以待毙。这辈子,她决计不会重蹈覆辙。东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哪怕是死活赖着周博雅,也绝不会再进东宫!
谢思思其实也并非无知无觉,只是大多情况下,她选择不听不想罢了。此时夜深人静,夜不能寐,便是她心中再不愿深想,脑中却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跟与子行了敦伦之礼虽是大错,谢思思却觉得这是可以原谅的。毕竟她并无出墙之心,只因中了药才身不由己。而且那日害她中药的之人尚且出自周家,因对周博雅有企图而加害于人,她是被误伤,所以周家根本没立场怪她。
这事儿在谢思思看来,不算她的错。若是周博雅因此而记恨于他,那便是他小肚鸡肠,她谢家绝不会认。但今日这事儿确实是她错了,不由地没了底气。
可即便没了底气,她也不想放手。
为求公平,不若也叫郭氏那个贱人行错一步。毕竟凭什么只有她总是出这等事儿?郭氏就能安安生生地缩在博雅的羽翼之下?郭氏一个出身低微的人,活该与她一样下场。谢思思琢磨着,若是郭满也做了一样的事,那她便与自己一样。
这样的话,一切又回到一个公平的局面,谢思思迫切地需要这种公平。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谢思思心中的恐慌随之消散,甚至畅想起郭满与人媾和被抓了个正着的场面。届时,哪怕郭氏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被博雅嫌弃被周家嫌弃。而她在趁机示弱,向周家认错,周家定然会重新接纳她!
谢思思恍若看到了希望,正巧博雅受了重伤不便行动。
郭六那贱人素来上不得台面,此时没了博雅撑腰,怕是都吓得不敢出营帐。谢思思兴奋得浑身直颤,恨不得现在就爬起来冲进周家营帐,把郭满扯出来丢给随便哪个男人的怀里去。
而此时被她惦记的郭满确实窝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周博雅这厮自从发现郭满不敢动他,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窝到了她的怀里。他也不管自己一身腱子肉有多重压得郭满胳膊有多酸疼,非要郭满抱他。
郭满:“……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伤?”
周公子深吸了一口她颈侧的馨香,漫不经心:“嗯?为何这么说?”
郭满不敢动,小心地由着他半边身子压自己身上。周公子伤口在右腹部,被捅了个对穿。夜里睡觉不能躺平,郭满生怕他不注意又大出血:“总觉得有些不对?”
“为夫哪儿不对?”周公子乖顺地由着她替他掖了被角,一双狭长的眼睛弯弯。声音低沉而沙哑,明目张胆地撩人。
被撩拨的人面无表情:“……比如说,伤了脑子什么的?”
周公子:“……”
屏风外的烛台火芯噼啪作响,一阵风过,吹拂得纱帐缓缓地舞动。四周鸦雀无声,只剩两人轻微的呼吸之声。
噎了好半天,周公子咬牙切齿:“……为夫脑子没事,身上好得不得了!”
“算了,明日我还是叫苏太医再来一趟。”郭满第三次从度兜里扯出一只手,端得好一幅无动于衷。这厮绝对有问题,突如而来的身残志坚外加精虫上脑了。
“满满!”周公子无奈:“你莫闹,为夫不过是高兴。”
郭满看他一眼。
“为夫是高兴终于弄懂了自己的心意,”男人一旦高兴,也没什么想头。他此时黏糊,不过是想抱着小妻子闹一场尽尽兴,“想借此机会,与你好生亲近亲近。”
“……哦。”郭满平平地道,“那还是要找一趟苏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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