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方氏心中如何复杂,她是赞同郭满去把戒指拿回来。
“满满你是雅哥儿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戒指理应属于你,”方氏拍拍郭满的手,皱了眉头嘱咐道,“切记出门之时多带几个丫鬟婆子身边看顾就是。那谢氏是个没脑子的蛮货,发起疯来,上手打人也不是没有……”
说着,她又想起上回谢思思上周家讨回嫁妆跟郭满动了手。打人不成,反被郭满身边人打了个满地找牙的事儿,方氏的这话便又咽回肚子里。
想着谢四特意要求郭满一个人去,怕是也担心郭满的人再跟她动手。
这谢氏眼看着进东宫,周家不怕得罪她却怕伤了东宫太子的颜面。于是她话锋婉转地转了个弯儿,提醒道:“不过也不必太草木皆兵。谢四再荒唐,凭她那脑子做不出什么大事儿。满满就费心走一趟,能拿便拿回来。若谢四耍花样,你莫理会她便是。”
方氏这么说,郭满心就定了。
虽说她私心里并不会小看谢思思,但谢思思的行事作风颠三倒四的。别人都不必太费心思,她自个儿就能把自己给作死。叫人难生出宅斗之心。郭满感觉跟谢四不在一个世界,费心与她斗,就是在拉低自个儿智商。
“娘觉得这事儿要不要知会祖母那边?”
大公主对郭满冷淡,郭满跟她也不亲近。大公主平素不需要郭满前去请安,郭满也不太去福禄院,祖孙俩便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这宗妇戒指是祖母给谢姐姐的,和离了也没要回来。我若去取回,祖母可会不高兴?”
方氏摇头,谢氏都与太子当众被捉到,婆母再多心思,此时也弃了心思。
她自然知道大公主对谢思思那点另眼相待源于何处,但这里头的源头她却不好跟郭满明说。毕竟出口的话素来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怀恩大师的名头确实有几分分量。别她本身没什么意思,听到满满耳中,反累得动摇了儿子儿媳的情分。
她不知郭满已经知签文之事,只想着含糊过去。
至于这戒指,当初大公主没拿出来给郭满,怕是要回来,她也是要收回去的。估计满满与她一样,不大得婆母的眼。
思索了片刻,方氏道:“这事儿娘会亲自跟你祖母说道,你且安心去。”
既然跟方氏通过气儿,郭满回了西风园,便把方氏的话跟周公子复述一遍。
周公子如今负伤在身,整日不是躺在榻上便是靠在软榻悠闲看书。明媚的光映照在他身上,白色的亵衣衬得他目如点漆,肤质莹莹生辉。周公子闻言抬了眼眸,眸光浅浅,叫她明日记得把石岚带上。
郭满无语地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赴鸿门宴。”
周公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可不就鸿门宴?谢四请小媳妇儿能有什么好事。
“带上石岚,也好过打起来,你没人帮手。”周公子眯着眼表情有些松散,上下打量了郭满几遍,那模样莫名像只懒洋洋的狐狸。感觉郭满一双眼不高兴地瞪过来,周公子嘴角的浅笑渐渐扩开,笑靥生花。
这厮近来越来越喜欢笑,郭满不知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但能感觉出来他就是高兴。
郭满连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也笑起来。
次日一早,郭满跟方氏打了招呼便带着丹樱双叶以及石岚一起出了府。味满楼在城西,是京城城郊一栋颇有盛名的食肆。地处偏僻,但掌厨手艺了得,离周府至少一个时辰的距离。郭满不想到晚了落人口舌,干脆提前两个时辰出发。
说来这两日正巧大雨,郭满出门之时还没下,马车出了巷子雨水便哗啦啦一场降下来。
噼啪噼啪地大在马车顶盖上,溅起一层朦胧的水雾。熙熙攘攘的街道除了擦肩而过的马车与匆匆收拾摊位的商贩,几乎没什么人。
郭满端坐在马车里,难得拿了一本商经在看。
出嫁之时,她曾在郭昌明手里抠了不少嫁妆出来。虽说她人在周家后院,并不缺银两使,但对自家嫁妆铺子的收入却十分关心。经营状况虽未曾事必躬亲,但时时会过问。这一年多时日的经营状况与她预计的比,总的来说,不能算坏,却也算不上好。
郭满私心里却犹嫌不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种预感,这顺风顺水的日子将来总是会有变故的。这种感觉没来由没根据,但十分强烈,郭满私心里觉得尽可能多挣些银两捏在手里方才能安心。
然而就在她想这些之时,马车进了巷子。
卜一进巷子,马车外赶车的石岚便察觉到不对,吁地拉住了马儿。
刷刷的雨声敲打着地面,冲洗着巷子两侧的树木,四周静得只剩漫天的雨声。石岚的手慢慢摸上了腰间的细刀,双眼如鹰凖锁定了巷子拐角的尽头。就见那拐角的尽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走出四个黑衣人。
四个黑衣人戴了蓑笠,身影全掩在蓑衣之中,脚下踩着雨水竟然毫无声音。
石岚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看身形看脚步,这四个人是硬茬子。若孤身一人的话,石岚定然不会硬碰硬,转头用轻功飞走。然而如今这并非他一个人在外办事,身后这辆马车里头一车的女人,其中金贵的少夫人还在里头,他只能硬着头皮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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