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使不得!”
眼看着太子要走,脑子一热,谢琦没过脑子便口不择言。
他飞快道,“就算殿下如今腻歪了思思。可思思肚子里的孩子是没错的。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思思有错不假,但也不能迁怒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你说什么?!!”
太子的脸刷地就黑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殿下,舅舅难道还骗你不成?”谢琦已然一脑门的冷汗,但脱口而出的谎话,他拼死也要编下去,“思思的体质特殊,就是怀了也看不出身子。但府上大夫诊脉,已经五个月了。臣,不,我怕传出去名声难听便叫府上一直瞒着,殿下您……”
谢家有医术高超的府医,这事儿赵宥鸣一直都是知道的。
“当真?”若说如今他的软内,那必然是子嗣。多少年来,也就得了太子妃膝下的一个宝贝嫡子。若谢思思当真怀了,哪怕名声臭了也要接进东宫来。
谢琦的脸都白了,咬牙一点头,“当真!”
太子思索片刻,眉头拧起来:“既然如此,孤便亲自走一趟周府。”
第146章
太子殿下突然上门,一张口便寻问谢思思的去向。
当初周家扣下谢思思,太子是知情的。没派人上门借走,显然是默许了的。如今突然张口要人,方氏心里不由地开始打鼓。不过扣下谢氏是大公主亲自开的口,扣着不放也是大公主的意思。方氏没插手,自然是把人引到福禄院去。
两人来得巧了,彼时正值大公主诵完经歇息的时候。大公主略微思索片刻便叫下人把人请去了花厅,回屋换了身衣裳便去见俩人。
太子自幼受太傅教导,往来周家,与大公主之间也算亲厚。当下便将来意告知,大公主闻言,惊出一身汗。自上代起,赵氏皇族便子嗣艰难。如今惠明帝的下代,太子年二十有八,膝下不过一个五岁的嫡子。
空虚如此,若谢思思当真怀了身孕,不是一件能等闲视之的小事。周家扣了人,伤着谢思思肚里的孩子,别说太子,怕是惠明帝都要震怒。
大公主当下便坐不住了。
放下杯盏,她命桂嬷嬷即刻拿了她的名帖去请苏太医过府。怀孕没怀孕,可不是由着谢琦红口白牙说是就是,得由脉案作数。
谢琦端坐在花厅,大公主身上凌厉的气势压下来,他如今都有些头重脚轻。
方才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的谎话,吐出口,必须得硬着头皮撑下去。
谢琦原奢望着先来周家接到人,糊里糊涂塞进东宫。届时等木已成舟,再酌情寻个合适的时机叫思思将这个‘孩子’顺势流掉。可这大公主当真跋扈,太子的施压之下还顶住了非得等太医过府,半点活路都不给谢家人留。
谢琦哪里肯等?恨不得亲自去搜出人立即带走。
他急切地催着太子三思,不能等了,该立即叫周家把人交出来。直言大公主这般推三阻四,想来是思思的肚子早已不好了,她故意在拖。
大公主一听这毫不遮掩的指责,顿时火冒三丈。她活到这把年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当即呵道:“你放肆!我周家人素来行得端坐得正,行事重章法讲道理,岂容你如此污蔑!”
“思思的滑脉乃我谢家府上府医诊出来,大公主这是信不过我?”谢琦一幅震怒地模样,“我谢琦并非不知分寸信口胡说之辈,此等大事,难不成我敢欺骗与殿下?公主在京城素有威望,谁知请来的大夫,会帮周家说什么话出来!”
大公主顿时被这诛心之言给激怒了,拍着桌子大呵斥他放肆。
谢琦此时已经孤注一掷了。太子就在一旁看着,他决不能叫周家当场戳破了此等谎言。谢家如今已风雨飘摇,若再失了太子的信任便再没回路可走。大公主身份再高又如何?不过一介女流,嫁入周家大半辈子早就是周家人。君臣身份既定,大召便轮不到她来做主。
谢琦这时候什么都不管,只一味地胡搅蛮缠。
太子被吵得头疼,他不关心谢思思如何。自上回春猎亲眼看谢思思遇到危险,毫不犹豫地拉周博雅出来挡身前之箭,他便断了心中对她的念想。
哪怕再是喜爱谢思思,太子他终究更爱重自己。自然无法接受一个如此自私的女子。周博雅这表弟他虽说接触不多,却颇为了解他的行事作风。这人冷淡是天性,对人对事都十分尽责。与谢思思的三年婚姻不愠不火,若说亏待,但也从未有过。
春猎场上谢思思即便不念旧情,周博雅救她却反被她所伤,未免太恩将仇报。
太子不喜薄情寡义之人,更厌恶养不熟的白眼狼。之后谢思思出得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跋扈且恶毒,叫太子早年心中那个单纯纯善的形象早已崩塌得渣都不剩。他如今只在乎,谢思思肚子里是否有他的孩子。
争来吵去,都是谢琦在胡搅蛮缠,太子心烦意乱。
正当这时候,桂嬷嬷神色凝重地匆匆进来,说是南五院出事儿了!三双眼睛刷地看过来,桂嬷嬷差点没膝盖一软,跪下来。
大公主脸一凛,站起身来:“出了什么事儿?!”
桂嬷嬷只觉得头皮发麻,攥着手小碎步上前,对着大公主的耳朵便一阵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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