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便喜欢,别把我也搭上。”我脱口而出。
“怎么了?你这态度,你是不愿意?别忘了,之前你可是答应过要为我穿针引线的,你想反悔?”
我看着湖面,拽下一片柳叶,鼻子酸酸地竟想哭,忍住了道,“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事。”
“什么?”
“以后别来招惹我,离我远点。”我说,一边把那揉成渣渣的柳叶狠狠掷在地上,扭头走了。
挨到傍晚花会结束,我拉着陵皇到了个僻静地方,道,“父皇,孩儿有些话要说。”
他道,“离儿有话,但说无妨。”
“请父皇将薛家三小姐锦弦赐婚萧显。”
“这……为何?难道是那日我对你说的那些……”
“非也非也,其实孩儿早就想着为萧显纳妃,薛锦弦才貌双全,是难得的佳人,正是合适的人选。”我咽了口唾沫,咬咬牙,又道,“而且,她也是陵国人,进了宫,也能有个照应。”
他望着我,理解地点点头,叹口气,“离儿想的也不可谓不对,只是晚了一步。”
“此话怎讲?”
“昨日,萧显已来求过寡人,将锦弦许配给他二哥,我已经允了。”
“啊?”
“嗯?”
“哦,不是不是,孩儿只是惊讶,惊讶得很。”
“显儿说,恭王丧妻之后,一直未娶,听闻锦弦这第一美人的盛名,一直仰慕不已,特地托他来说亲。”又对我说,“孩子,你大度知礼,不过纳妃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待你有了子嗣之后再打算,也不迟。”
“孩、孩儿知道了。”我拜了拜。
出来了,我怔怔地道,“小青。”
“是,主子。”
“拿酒来。”我说。
“可这边的酒很烈……”
“越烈越好!”
抱着酒壶,我坐在白日里那片牡丹园中,深刻反省,痛心疾首。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为什么我还是着了他的道?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世上我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那家伙的套路!
喝了一会儿,天空飘起蒙蒙细雨。看来是老天都为我打抱不平啊。
远处,一人白衣玄衫,手撑把青油纸伞,向我慢慢走来。
到了近前,他将伞斜过来,“不是说了,不许喝酒。”
我端着酒杯斜眼觑住他,“哼,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从我手里夺了酒盏儿去,仰头饮下,“都四月了,哪里来的雪?”
“谁说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白他一眼,打着拍子轻唱:
“当四月的天空,忽然下了雪霜,就会想起信仰。
当个人的往事,忽然失去重量,就拥有坚强的力量。
脸色放在一旁,内心反而宽广。
人世间开始绝望,上帝才开始歌唱。
啊…… 我们有什么资格,说悲伤。
啊…… 为谁而恐慌,为谁忙?
因为全世界都那么脏才找到最漂亮的愿望。
因为暂时看不到天亮才看见自己最诚恳的梦想。
欲望变得荒唐,价值显得虚妄。
人世间开始疯狂,上帝才开始歌唱。”
他紧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萧显,算了,我坦白,我是喜欢上你了,这回你高兴了吧?”言罢,我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没了意识。
十七. 此身已被春风误
酒醒之后,人已经回到了床上,要命的是,这回我什么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面朝里躺着,我在心里思量,一会他要是问我该怎么说?不记得了?酒后胡言乱语,不可当真?
听错了吧?等等等等。
待他来了,我便装得若无其事,成竹在胸地坐在那里。
他却看不出端倪,只道,“再过几日就回去了,多陪陪你父皇吧。”
“嗯。”
然后他便出去了。
这!聪明机智乐观豁达如我,此时也难免产生告白失败的挫折感。
我呆坐在床沿上,一时半会竟然回不过神来。小青进来,说了些什么又连叫了我好几声,我直勾勾地看着她,道,“小青,完了完了。”
她一愣,“主子,何事完了?”
我摇头,“是我完了,都是我呀。小青你一定要记住,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张嘴,怎么都得管住了。”
“奴婢记住了。”她一板一眼地回道。
“唉。”我长叹一声,“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鞠?”
“是击鞠呀主子。皇上也在,您不去看看?”
“不去。”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皇上,反正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心烦。
她听我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脖子一缩不再言语。
又坐了一会,我站起来来回踱了几圈,“小青。”
“是,主子。”
“走!”
“去……去哪儿?”
“看比赛去。”我甩袖朝外一指,“走!怕他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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