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仗着皇上宠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她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太后多心了。”我道,“臣妾一直都是很敬重太后的。只是,臣妾虽然愚钝,也知道夫唱妇随的道理,皇上若不开口纳妃,臣妾是不敢造次的。”
“好一个夫唱妇随。”这四个字明显触到了她的痛处,她明眸阴沉,“皇后既然敬重哀家,便先跪下吧。”
我迟疑片刻,慢慢跪下。
她拿着那尊八仙过海走到我跟前,手松开,任它落下。
一件精妙绝伦的珍品便如此在眼前碎做几片,我心里一阵怒,忍住了,伏地作惶恐状,“太后,臣妾错了,臣妾不知道太后如此憎恨臣妾,而且恨屋及乌,连这小器件也砸了,只是,这器件是臣妾特地在佛像前虔心祷告供了数日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现在砸了可怎么好?若是佛祖怪罪,连累了太后的福缘,那可就不妙太不妙啊。”
抬眼看去,她的脸上红白不定,似是气得不轻。
我低头心里暗笑,就听她稳稳道,“琴姑,皇后既然如此有佛心孝心,就带她到偏房,把《地藏经》抄一百遍。”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到底是深宫里磨砺出来的。
罢了,既然占了下风,抄就抄吧。
二十四.剩云残日弄阴晴
我被关在偏房里抄《地藏经》,又饿又累又苦,一边抄一边在心里嘀咕,宫中险恶宫中险恶。
门啪地开了,萧显走进来,把我手里的笔夺了摔在地上,“走!”
“我还没抄完呢。”我往后挣。
“叫你走!”他力气真大,不由分说就把我拽出去,走了老远才放开。
“你怎么了?好好地插一脚干吗?”我问。
“你平时不是厉害得很吗?在她面前怎么就吃瘪了?叫你跪你就跪,叫你抄书你就抄书?!”
“你对我发什么火呀?她是太后,找个事儿要罚我,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我也把她气得不轻。
“你是朕的女人,要罚你也是朕罚你,其他人凭什么动你?!”
我一愣,捂着嘴笑起来。
“你还笑?”他戳我的额头。
“要不是今儿这一出,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护着我,值了值了。”我捂住头,“你那么心疼我,以后自己少欺负我些就成了。”
“你是我的人,我欺负怎么了?别人欺负就不成。”
“你这说的就不对了。你既然宝贝我,怎么又欺负我呢?这很矛盾啊。”
“那是因为,”他眼珠一转,“打是亲,骂是爱。”
我去!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表达一下我对你的爱意呢?”我边说边伸长手臂去戳他的额头。
他捉住我的手,笑得十分凶险,“你真想试试?”
我将手抽回来,嘿嘿道,“开玩笑,开玩笑。”
“算你懂事。”他又抓起我的手,“陪朕走走。”
“嗯,”我想了想安太后那番话,犹豫些许,道,“你有没有信得过的太医啊?”
“干吗?你不舒服?她怎么你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最近胃有点不好,想叫人来把把脉。”
“胃不好?”他拧眉,“你胃口一直那么好,怎会突然不好?”
“可能是……吃多了?”我抖抖地看他。
他瞪过来,“就知道吃。我听人说,你还拾掇着编什么菜谱,还真是吃得登峰造极啊。”
“呵呵,多谢夸奖,好东西嘛,大家一起分享,宫里宫外,以后都能吃到我傅小余的菜。”
“我不是在夸你。”
“噢。”
“成天搞那些乱七八糟,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这几日也没空看你练字,待会写来看看,要是没有长进,仔细你的皮。”
“萧显,”我哭丧着脸掐他的胳膊,虽然不太掐得动,“你能不能有点耐心?这才几天?你让我多练练再看,嗯?”
“不成,再过几日就花神宴了,你要叫朕颜面扫地吗?”
“花神宴?那不是才子佳人……要我写字??干什么???”
“秦墨离琴棋书画俱佳,不写字,你想抚琴,下棋,还是画画?你一肚子不学无术,顶着她的脸,丢的是朕的人。”
“动不动就不学无术,之前我那数字表你还不停称好呢。”
“我几时称好了,我不过说有点意思。”
“……”
“怎么不说话了?”
“我无话可说。”
“你对我翻什么白眼?呵,竟敢对朕翻白眼?”
他的手指又点过来,我忙缩了脑袋躲过,“没有没有,我眼里入了沙子,你不要那么敏感。”
“沙子?那我帮你吹吹。”一边说一边就过来扒拉我的眼皮。
“岂敢劳烦皇上?”我拿手去挡,“臣妾闭一闭眼就好了,闭一闭眼。”
“那你就闭着。闭好了,不许睁开。”
我叹了口气,闭了眼,他拉着我,“看朕多体贴你,来,跟着朕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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