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眼睛一亮,“那,奴家这就去拿她的卖身契。”
“且慢!”门口一声高喝,我扭头一看,是那位紫袍公子,他道,“我出三万两。”
我去!
“呵呵,这位公子好大手笔,”我向他拱手,“不过总有个先来后到,娇娘,你说是不是?”一边对老鸨谄媚一笑。
老鸨视而不见,别了头去对那公子笑得好开心,“这位公子好阔绰啊。怎么称呼啊?”
“姓赵。”他道。
我心里一动,“阁下难道是赵匡胤?”
他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赵匡胤是何人?我与他长得像么?”
“哈哈,非也非也,认错了认错了。”宋太祖若有这等相貌,什么小周后花蕊夫人应该全都弃暗投明了罢。
老鸨出来道,“苍雪得二位公子怜爱,感激不尽,不过价高者得,傅公子,只好对不住了。”
“慢着,”苍雪红着脸道,“我……我想跟傅公子走。”
“你这丫头,好没有分寸!”娇娘柳眉一竖。
“等等等等,”我道,“娇娘稍安毋躁。”一边拉了拉那赵公子的衣袖,“赵兄,这边说话。”
避开老鸨,我低声道,“赵兄,不知为何买了苍雪回去?”
他笑,“自然是因为我看上了她。”
“赵兄刚刚明明坐在明珠姑娘的横幅后,怎地一转眼就看上了别人?那明珠姑娘与这位,可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啊。”
“吃惯大鱼大肉,清淡小菜也甚爽口,傅兄,难道不是?”
“嗯,此言亦有理,只是苍雪姑娘这碟小菜,在下劝赵兄还是不吃的好。”
“为何?”
“小弟我曾在穹清观清修,识得些许相人之术。此女命犯太白,克夫。”
“哦?那傅兄要她回去,又是为何?”
“实不相瞒,我有一仇家,正是要把苍雪送与他,取其性命于无形。按着此女的面相,不出半月,那人必定神思枯竭,精尽人亡啊。”
“原来傅兄买她还有此妙用,如此,我倒是要思量思量。”
“那自然,赵兄当好好思量,好好思量。”
“不过,傅兄既通相术,可否为在下也看一看?”
“嗯……”我打量他一番,“赵兄天庭饱满,鼻梁挺直,印堂方正,两眼神采非凡,自然是大富大贵的面相。”
“如何富又如何贵?”
“富可敌国,贵不可言啊。”我做高深状摇头晃脑,“不可言,不可言。”
他哈哈一笑,“当日归昌一面,在下对傅兄念念不忘,如今再见,竟是如此一个妙人儿。”
我头皮一紧,“赵兄……见过我?”
他目光灼灼,“烟柳堂前,你我曾有一面之缘。”
我仔细看他,终于想起,当日我偷溜出宫,从马蹄前救下那小娃娃时,叫我“大侠”的便是此人了。
于是拱手嘻嘻一笑,“原来当日怀抱琵琶的美人身旁,便是赵兄了。”
他点头,“你想起来了。那日,我本想与你结识,不期萧公子追了你去,便就此错过。”又问我,“那萧公子与你,又是何渊源?”
“我不认得他。”我道,“那一日,我错以为他是追我讨债的仇家,他也错把我当成一个另一个人,误打误撞,才一个跑,一个追。”
“如此,那傅兄可愿与我,做个朋友?”
“赵兄不嫌弃,在下又岂有不愿之理?那这苍雪姑娘?”
“我便买了她,再送与你,如何?”
“这……”这见面礼,送得有些大也有些怪异,苍雪毕竟是个大活人好吧?算了算了,入乡随俗,我便借你的钱,行侠仗义一回罢。便道,“那就多谢了。在下便请赵兄喝酒,当作回礼,如何?”
“如此甚好。”他道。
赵公子便叫娇娘拿了苍雪的卖身契,交与我,又道,“娇娘这里就有好酒好菜,傅兄便在此处,与我共饮一杯,如何?”
我笑着答应,便叫娇娘备了酒菜,几人去了楼上一处包厢。
苍雪向我跪拜道,“多谢公子相救。”
“请起请起。”我扶她起来,“我不过借花献佛,这位赵公子才是出钱出力之人,你该谢他才对。”
苍雪又拜谢了小赵。
“姑娘,”我将那卖身契放到她手里,“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国破家亡之痛,在下感同身受,只是生命诚可贵,姑娘切不可再有轻生的念头。”
她开口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身子一软倒下去,不省人事。
我忙叫娇娘过来。娇娘掐苍雪的人中,眼见她悠悠地醒转,我便叫绵绵带着她去旁边空房里歇下,再着人找个大夫来瞧瞧。
松了口气坐下,小赵帮我斟酒,道,“想是没事。傅兄不要太过担心。”
我喝了一口,“谢谢赵兄。”
“不知傅兄要往何处去?”
“在下要去涓国?”话一出口,我又问,“赵兄怎知我在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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