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只因,你也姓萧。”我道,“我不想再跟那人,有任何关联。”
“三哥……他找你找的都快疯了。”
“他要找的人,已死了。”我低了眸子,攥紧手指。
“你就这么恨他?”
“我恨他也没用,还恨他干什么?”我努力地笑,“我再也不想见到他。萧越,你不会告诉他我的下落,对吧?”
他顿了顿道,“我不会告诉他。”
“那我就放心了,”我笑,“多谢。”
“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再见又有何益呢?”
“我只想知道,你好好的。”他强牵起嘴角,“这也不可以吗?就因为我姓萧?”
“随缘吧。”我道,“我也愿,再见时,君一切安好。”
萧越走后,我独自坐着发呆。赵赫走进来,在我面前坐下,看了我一会,道,“你可想知道,我在归昌时跟萧显说的是什么话?”
我不语。
“我告诉他,大漠我是不想要的,他若想,就拿去。”
我紧皱眉头,“赵兄何必对我说这些?”
“非鱼,”他看着我,落寞一笑,“我恨那个位子,为了它,我的母后和三个兄长全都死于非命,父亲待我如防家贼,以后,我若是有命坐上了,也一定是个史书上说得出名字的昏君。萧显他是做皇帝的料,我便让与他做,此生,我只求,与所爱之人,逍遥江湖,无牵无挂。”
“赵赫……”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不幸的是,他的苦,他的痛,我恰好都明白。
这深宫大院的帝王家活生生折磨坏了许多大好青年,也阴差阳错拉上了我。
“非鱼,”他突然拉我入怀,“你愿意陪着我吗?我知道,你也憎恶那些,我与你一起,远离一切明争暗斗,游遍名川大山,自在无穷,可好?”
这些话我是喜欢听的,可惜说这话的,不是那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没有推开他,只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低语,“赵赫,谢谢你如此看重我,只是,非鱼如今,不想再对任何人动男女之情。”
他长叹一声,我站开了些,擦去眼泪,笑了笑,“同是天涯沦落人,恨不相逢未嫁时,若我最早遇见的是你,或许今日又有不同。”
他眼波温润,“你还是惦记着他。”
“是的,我承认。”我说,“是恨也好,是惦记也好,我还是时不时想起他,但那在我的人生里也只占一小部分,而且会越来越淡,越来越浅,因为,我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赚钱。”我说。
赵赫生于皇家,本质上跟萧显是一类人,就算他不做皇帝,也难逃过由他的身世编织出来的那张大网。这种人,我是万万不想再招惹了。既然不能深交,又何必再生事端?
“赚钱?”他眯起眼睛,“非鱼,赚钱,又是为何?”
“赵兄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自然不知钱财的乐趣。”对于钱的真爱让我成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不自觉已将刚才的悲情抛到九霄云外,津津乐道起来,“赚钱是一种人生追求,一种极有成就感的事业,看着自己的才智变成实打实的钱财,再用那些钱去赚更多的钱,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岂不是非常奇妙?就好比化水为酒点石成金,把本来没价值的东西变得有价值,或是在原来的价值里增加更多价值,意义非凡啊。哦,虽然投入未必总与获得成正比,但比较感情投入而言,风险不知小了多少。”
他看着我,“为何你总有这许多奇思异想?”
“赵兄是太子却不想当皇帝,还成天想着把位子拱手让给他人,才是真正的奇思异想,同你相比,我这些都是雕虫小技罢了。赵兄才是真正的超凡脱俗明白人啊。”我边说边抖着满脸褶子竖起大拇指。
他哈哈大笑,“非鱼,若你我相伴,定会非常有趣。你不要急着拒绝我,再考虑考虑,可好?”
“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我不想赵兄空牵挂一场,在我这儿浪费心思。赵兄若真的有心,不妨投些资金给我,待我经营有成,便分赵兄五分红利,如何?”
“你啊你,”他微叹一声,“难道真的掉钱眼里了?”
“我就是个大俗人啊,”我挺着一张老脸嬉笑,“俗得透彻,俗不可耐,等赵兄真的了解我,便会相当失望了。”
“你不会叫我失望的。”他笑,“全天下只有你一个傅非鱼。”
“嘿嘿,赵兄真会说话。”
“非鱼,你可听说过司马奕?”
“我见识浅薄,没听过。赵兄可赐教。”
“司马奕是涓国首富,与我亦有些交情。我将你引荐与他,可好?”
“那当然是极好的。”我拍手,“做生意人脉很重要,有了这棵大树,我自好乘凉。多谢赵兄。”
“我再与你三千两黄金做首资,也不叫他看轻了你。”
“这……太多了吧?不妥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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