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犹豫了一会儿,就捏住了另一端。
苏锦清放下心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的不快不慢,苏锦清算了算:两人此刻沿着捷径走,也就小半柱香的时间就到大路了,那大路人来人往,丞相府就在不远的地方,都能看见匾额。到时候他与她告别,再折返宫中,正好能赶上吃晚饭,唉她真的好聪明。
走了一段路,果然人渐渐多了起来,路也好走起来。
后面的人还紧紧攥着帕子,苏锦清转身笑了笑:“姑娘可以松开帕子了。”
那美人点了点头,松开了紧紧攥着帕子的手。
“多谢。”有声音轻轻的,拂过苏锦清耳旁。
苏锦清愣了愣:“......你能说话?”
寂静。
她不好意思了:“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方也还是摇摇头。
苏锦清感到好没意思。
你要是早说话,还用那么费事么?
她想了想,试探的问了问:“姑娘,剩下的路你知道怎么走了么?”
对方点了点头。
苏锦清被对方的沉默式谈话方式累得不行,“既如此,在下不多叨扰,姑娘请便。”说完微微揖礼,当做告别。
可没走几步,身后轻轻一扯。
她回头望去:“姑娘还有事?”
那人自衣领口扯出一根细细的绕着五彩流苏的链子解下来,又放到苏锦清的手上,苏锦清看着链子简单别致又精美的样子,心头一紧。
这姑娘竟然这么傻的!
她以前扮男子捉弄人,无非图个乐子,却有不少姑娘上道的,这让她一度很是震惊。故而以往曲终人散时,她都会用真面目示人,顺便告知对方作为你个姑娘家的,我使点手段你就上道,你的行为多么不妥,你的想法观多么简单。
此刻已快分别,她决定将礼物退还,顺道将这个闺阁千金痛斥一顿,叫她毕生难忘。
正要开口,就见自己的皇宫侍卫满脸怨气朝自己奔来。
侍卫身着宫中服饰,图徽明显。苏锦清担心身份被戳穿,连连喊糟,什么都顾不得,赶忙跑路。
她人走远,这边有侍卫模样的人悄然立在黎非身边。
“公子,该回去了。”
此时一直被误认作女子的人安静的站在原地,还在看着苏锦清消失的地方。
“你知道她是谁么?”
侍卫听见他轻轻的疑问,低了低头:“是咱们皇城的大公主......”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您最好离她远一些。”
被称为公子的人想了想,没说什么。
“您把您母亲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送给她,改日,最好还是找个理由要回来......”
正说着,就见那人安静的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走了起来。
侍卫赶忙收声,紧紧跟在那人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消失在往来不断的人群中。
回到皇宫已是晚上,苏锦清因为回宫晚了,又被罚跪了小半个时辰。
她朝那个一脸怨气捉自己回来的侍卫咧嘴乐一乐,那侍卫闭上眼睛满脸“算了就这样吧别计较不能动手劈她”的表情。
隔日恒王下了朝,回宫时刚好遇见跟她问安的苏锦清。恒王走后,苏锦清回味一会儿,婶婶的那眼神有点不对啊。
过了几日,恒王拉着她的手,“丞相家的公子你见过么?”
“不曾。”
“丞相年岁大了,就这么一个小外孙,很宠他。那公子品貌无双,和你年纪相仿,哦对了,长你半岁。”
苏锦清点点头:“如此,真是........”
话没说完,苏锦清噗的一声捧腹“哈哈哈...........”
说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笑......
婶子投来静静地目光,苏锦清一个激灵:“是锦清冒犯了您,请继续。”
恒王没个好脸色看她:“昨日,丞相向我们这边请婚。”
苏锦清站定,怒骂:“请婚?我皇妹妹才多大呀请婚?!是先订下吗?”
恒王看她半响:“是你。”
“我?我这一个月一直在皇宫,也没机会得罪他呀,他干嘛坑我妹妹?”
恒王沉默了。
苏锦清忽的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那什么,婶婶,这两日,我打算去祁衡走走。”
恒王叹气。
两天后,苏锦清背着一个鼓鼓的行囊,悄悄骑马跑了。
这一跑,就是两年。
两年之后,等苏锦清在钟林山皇城长长的宫道上再遇丞相时,老人花白的胡子在看见她之后被吹得上了天。
彼时她经祁衡一游,本已乏力乏心,不想婶婶又让她游历来仪。
临走前,重病中的皇妹在床上半躺着,扯了她的手,哭着不忍再与她分别:“阿姐又要游历它国,又要多久啊?”
月半中天,灯影绰绰,屋外不时可听得蛐蛐叫声。
“我又不是一去不返,你何必哭泣?”苏锦清心头喟叹,拿她这个妹妹没辙,拿帕子给她擦脸。
“阿姐,你当真不想和丞相公子结姻缘么?”
都两年过去了,苏锦清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笑了笑:“小小年纪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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