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转过身快走几步进入大厅,两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忙相互掺拽着退下跑了。
将盘内东西放好在外厅,捡了几样小糕点在一个小盘里,又到了一杯热茶,这才转入内殿寝室。
林亭正守在床侧。
床上一人,正披着黑色绣凤大氅倚靠在床榻旁,屋内窗子还开着,他目光落在窗外一株梓荣花树上,神色安静的出奇。
锦瑟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转头看了看凤吟夏,轻声说道:“殿下,吃点东西吧。今天有新鲜的莲花糕呢。”
凤吟夏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莲花糕?”
他声音哑沙越发严重,锦瑟有些看不下去了,赶忙低下头装作收拾茶盘。
林亭看向凤吟夏,凤吟夏依旧盯着那株紫荣华看得出神。
不知是谁深深叹了一口气。
凤吟夏转过头来:“又要下雨了。”
林亭看了看天色,走到窗前,开始合拢窗扇。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她生了我的气,一个人跑开了。”
锦瑟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
凤吟夏看着合拢好的窗棂,忽然笑了笑。
“我不过是有点累,看把你们吓的。”
“大陆很久没有什么喜事了,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
凤吟夏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到林亭和锦瑟面上的不忍。
......
林亭紧了紧握剑的手:“殿下,那封信该怎么办?”
锦瑟听了,立即瞪过去:“殿下还病着呢,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事儿?”
......
“彻查此事。”
钟林山皇宫
殿外宫人垂首立侍着,见到来人,俱是欠身一礼。
“驸马安康。”
黎非朝身边的宫人们轻声答应了一声,众人才将身子立直。
“我听人说,殿下在里面?”
众人俱是点头,有宫人心知苏锦清脾气,不敢上前有多余动作,一时间气氛略有些胶滞。
黎非身侧的宫人停了停,二话没说,在众人惊疑的表情中开了门,只听“支呀”声响,门被半开了。
里面很快传来问话声:“殿下正在里间歇息,怎有人打扰?”
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作声。
黎非身边的宫人刚要回话,黎非摆手示意她退下。
苏锦清的声音传来:“是驸马来了?”
声音未尽,人却闪现出来,她看果然是黎非,做了请的姿势,朝黎非淡淡笑开:“请进吧。”
黎非笑了笑:“打扰到你了?”
苏锦清摇摇头:“怎么会。”
殿门再次合上,门外宫人低头飞快互看了一眼,心里却有了计较。
往日苏锦清再怎么和她们玩笑,只要进了这书室,任是谁也不能贸然打扰,更别说与谁单独久待一室。可这驸马一来,这些竟然完全就变了......
可明明这黎公子在成为驸马之前,因身份的问题,没少惹人非议,据说连恒王都很不待见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当了驸马。
大家都以为这位驸马可能是因为丞相的缘故才攀上高枝,没准儿什么时候犯个错,就会被夺去身份,故而也不怕他。
可眼下看这公主殿下的态度,明明是很偏向着驸马呀。
一众人低着头,各自都为刚刚一些无礼态度后悔起来。
苏锦清进的内屋,也没再管身后的人,她坐回之前的位置,朝黎非浅浅一笑:“我看会儿书,你自便。”
说完,就细细的端看起刚刚一直看着的卷轴来,没有再理会别的事。
黎非看了看身边的摆设,从上面拿了一本书,随意打开,坐在苏锦清身边看了起来。
两人俱不说话,屋内不时会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
香炉静静地吐着缕缕青烟,清清爽爽的香味自炉内缓缓倾出,飞扬成丝带模样,又飘绕出几缕丝线,将两人环绕其中。
苏锦清将将看完卷轴,微微侧脸看去,天色似乎已经暗了许多。
黎非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入眠。
他玉手支额面,侧面向着苏锦清的方向微微低下,长长的睫毛投下如翼剪影在白皙的面容上,很是恬淡的模样。
苏锦清放下卷轴看的微微出神,心绪里竟然浮现一丝茫然之感。
尤记得那日,风雪漫天,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和她挨在一起跪在殿外的模样。
她微微歪着脸,手拄着下巴直直的盯着睡梦中的黎非,满脸空白的表情。
她想这人可能是困得不行?却又想来见自己?走了那么久的路,正赶上临近中午,所以才会这么疲乏么?
她这边瞪着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却不知道到黎非空闲着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下微微蜷着,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渗出些许汗。
看了半天,苏锦清干脆趴在桌案上,拿起笔把玩起来,等着黎非醒来。
屋外天色尚早,偶有雪鸟拖着长长的尾巴飞来飞去,在窗子上投下优美的线条,自由翻飞后离去。
苏锦清玩笔玩的无聊了,又开始玩起黎非看过的书来。
她下巴放在桌子上,两手一左一右擎开书籍。一边百无聊赖的打开书,一边轻轻的念着书中的文字。她声音极轻,仿佛殿外偶尔敲打宫窗的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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