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有些紧张的看着不急不慢的李允卿,眼瞅着就要到授课的时辰了,第一次上任,小姐不会要迟到吧?
“小姐……咱们是不是要走快一点?”月姑小声提醒道。
李允卿慵懒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月姑,收起竹简,轻声道:“走吧。”
“哎。”见李允卿终于提快了速度,月姑微微一笑,二人快速朝皇宫走去。
走到南门,拿出帝师令牌,李允卿轻松的进了皇宫。
刚一进去,就听到一道苍老温和的声音:“帝师大人请留步。”
李允卿步子一顿,回首一看,竟然是牧公公。
牧公公看着打扮简单的李允卿,微微有点诧异,随即露出笑意:“陛下让老奴给帝师大人带路。”
“有劳。”李允卿微微低了低头,她知道,她只有十五岁,却贵为一品帝师,轩辕翟怕她镇不住,就派牧公公来了。
不过她也不能因此失了礼数。
“帝师大人这边走。”牧公公笑眯眯的看着李允卿。
李允卿随着牧公公穿过了偌大的皇宫,来到了一座典雅的楼阁。
这是摆满了竹简的楼阁,窗户处一盆盆君子兰,一股墨香萦绕在空中,久久不散。
最高处一块精致的牌匾,写着瀚学殿。
一见这里,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就涌进了李允卿的脑海。
她上一世是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七年时间,豆蔻芳菲,都付诸于这里。
可惜后来竟不得好死了。
李允卿的樱唇微扯,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随后踱步走了进去。
“咚——”
楼阁之上响起了钟声,帝师授课的时间到了。
可是当牧公公看到那偌大的学堂中,竟空无一人时,脸色刹那间变得不悦起来。
其实也不能说是空无一人,角落处有一名不起眼的少年,衣衫单薄,抱着竹简,如饥似渴的读着,见人来了,还做贼心虚的抬起头,见是李允卿和牧公公,不禁微微一愣。
李允卿微微挑眉,这不是昨晚遇到的五皇子轩辕然栎吗?
不过轩辕然栎在宫中一向是隐形人,牧公公也没有注意他。
自动成了“空无一人”。
牧公公皱着眉道:“此事老奴会即刻禀告陛下,今日的授课就免了罢。”
真是荒唐,这些皇子还真是娇生惯养,学堂都不按时来上。
说完就要出去。
却听到李允卿清清淡淡的道:“那不是有人吗,我依旧授我的课,没来的,把诗书抄写三遍,不写的挨十下煌鞭。”
说罢,她朝轩辕然栎走去。
牧公公微微一愣,随后欣慰的笑了起来:“老奴会如实禀告。”
说罢,退了下去。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学堂很乱,以前皇子们都不上课的,偶尔调皮的会跑到这儿来玩儿,所以学堂的书籍竹简乱糟糟的落在地上。
偶尔一阵风,还有书页飘起来,旋转落地。
见李允卿抬步走来,轩辕然栎沉静的目光变幻,蓦然开口:“原来您是帝师大人。”
闻言,李允卿没有说话,拂了拂裙摆,轻轻的席坐在轩辕然栎对面的软垫上,随意的伸出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竹简。
清浅的目光落在竹简上,原来是一份历史古籍。
轩辕然栎看着空了的手,愣了愣,微微低头道:“学生随意阅籍,请师父责罚。”
李允卿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随即蓦然一笑:“这书籍乃宫中之物,五皇子为皇室,书籍该是殿下随意阅读的。”
不急不缓的清音,听的人舒心极了,可对于轩辕然栎来说,这句话,正是刺痛了他。
他算什么皇子。
那些有母妃,有家族做靠山的人,才是皇子。
轩辕然栎不说话,李允卿也不说话,随手抽出一卷诗集来,递给他,缓缓道:“今日的授课,便是背诵它了。”
轩辕然栎愣愣的接过诗集,看了一下,有一点看不懂。
他从出生就没了母妃,过继于皇后膝下,皇后已有两个儿子,自然是处处打压他。
自小就不让他识字,后宫之中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给他看书,谁就倒霉。
所以此刻他看着诗集,有点摸不着头脑。
想到自己的宫中生活,他就想起了唯一对她好的宫女——乐菱。
有一日,他偷偷看书,皇后罚他不准吃饭。饿的不行了,他路过御膳房,实在走不动路。
当时在御膳房当差的乐菱,偷偷给他带了两个包子……
后来被发现了,乐菱几经辗转,没了御膳房的好差事,但是依旧对他特别好。
昨日他因为打了轩辕祁玉,被嬷嬷打了,而轩辕祁玉对皇后说,乐菱出宫帮他带了笔墨,随后乐菱就被弄去辛者库做苦役了……
越想乐菱的处境,他越是不安。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要乐菱一个小小宫女,为他受惩罚?
学堂中安静了一会儿。
“帝师大人,可否帮学生一个忙。”轩辕然栎蓦然打破了沉静,一双平静的眸子中闪着希冀。
李允卿依旧是手拿竹简,好似看的入神,清浅的侧脸,恍如空谷幽兰,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她席坐而下,依旧是气质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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