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世间独留她一人。
最后曹八还是下水捉了几条鱼,在空地燃起了一堆火,将鱼插在树枝上烤着。
顺便再砍了一棵竹子,应节剁下,做成简易的杯子,盛了溪水放在篝火旁,让那清甜的水受热翻滚,冒出一缕缕水雾。
轩辕祁玉无比兴奋的坐在旁边,从刚出来有洁癖的他,现在他已经可以席地而坐,毫不介意。
“老曹,马车里有杯子,为啥还要用这竹筒呢?”轩辕祁玉好奇的问道。
曹八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意味深长,还未开口,就见李允卿缓步走过来,声音清浅如雪。
“竹筒煮水,别有一番风味啊。”
“师父已经好了吗?”轩辕然栎开口询问,平静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担忧。
“无事了。”李允卿微微一笑,伸出青葱玉白的手指拿起一根树枝,挑起来一个竹筒,“然栎你去把马车里的酒拿来。”
轩辕然栎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拿。
曹八嘴角抽搐:“这才好了一点,就又不忘你的酒了?”
李允卿低笑,瞥了一眼曹八,轻声道:“我一直都没事啊,喝酒才是大事。你都万事俱备了,我怎能不煮酒。”
曹八笑,平日狠辣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温和。
轩辕祁玉嫌弃的摇了摇头,咂咂嘴:“你看看,你看看,就会装,应该让师父看看,你刚刚是怎么欺负我的。”
“谁欺负你了?”曹八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轩辕祁玉就怂了,自觉的往旁边挪了一点,嘟囔着一句:“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去找狗奴才。”
而这时,轩辕然栎也拿了酒壶走回来,递给李允卿。
“就只有狗奴才不会欺负我。”轩辕祁玉跑过去,坐在轩辕然栎的旁边,顺便还用手肘碰了碰他。
轩辕然栎:“”
我能说,我是不想跟你计较吗?
李允卿将那酒缓缓倒进竹筒之中,酒香飘出,飘香千里。
酒在竹筒里冒泡翻滚时,鱼肉已经烤好了。
曹八拿了一个看了看,拿出随身携带的盐,随意的撒了一点,然后道:“可以吃了。”
“哇塞,中午可以吃了,馋死我了。”轩辕祁玉拿过来一只鱼,那鱼烤的外焦里嫩,加一点盐,吃起来刚刚好,唇齿留香,轩辕祁玉忍不住赞叹道,“不错嘛,老曹,以后谁做你媳妇是谁的福气啊。”
“”
听到这句话,曹八竟有点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为了掩饰尴尬,无奈的抹了把脸,“你就老老实实吃你的吧。”
“唔啊,这里正是一块宝地啊,鱼都这么好吃。”轩辕祁玉边吃边不停的自言自语,吧唧吧唧,吃的别提多香了,“我在宫里的时候,抓过锦鲤,要烤着吃,结果被母后给揍了。没想到多年以后,还能尝到,老曹,你真是完成了我的毕生夙愿啊!”
曹八:“”
李允卿:“”
轩辕然栎:“”
这家伙知道毕生夙愿是什么吗?
吃个鱼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身为堂堂皇子,这么没节操真的好吗?
其他人就没有轩辕祁玉那么话痨了,各自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鱼。
生长在深山之中的鱼,鱼肉细腻柔嫩,却有一种难言的筋道,说不出的好吃。
如果炖汤,那鱼汤一定非常浊白香浓。
李允卿一心只在她的酒上面,挑起竹筒将烧酒倒入杯中,吹了吹,小酌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用竹筒烧酒她还是第一次做,酒中混杂着竹子的清香,有些不伦不类,却也别有风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四人都酒足肉饱,很是满意的坐在草地上休息。
大概是午后十分,阳光明媚,初夏的森林中响着淡淡的蝉鸣,阳光落在溪水上,如跳跃的碎金一般。
李允卿直接放弃了那雪狐毛毯,席地而坐,还嫌不够舒适,直接躺在了草地上,用手臂枕着头,清澈的眸子望着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倒影在她的清眸之中,犹如世间最纯净的蓝宝石。
曹八也是躺在地上,不过他的姿势比较放荡不羁,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嘴里的狗尾巴草摇曳出弧度。
爱的轩辕然栎则是捧着一本书,靠在一棵古树旁,枝叶伸展,微风习习,少年俊秀,书卷气香。他的眸子如古井无波,带着一抹沉思。
最闲不下来的就属轩辕祁玉了,他坐在溪水旁的石头上,脚趾头在水面上划过,激起一片水花。
他郁闷的撑着头,嘴里嘟囔着:“螃蟹啊螃蟹出来啊”
他心里一直记恨着那只螃蟹,把自己的脚趾放进水里,就等着螃蟹上钩,然后一雪前耻。
可惜那螃蟹大哥,始终没有出来。
“唉”
李允卿幽幽的叹了口气,三千青丝泻了一地,随着微风,发梢轻轻起舞。
“师父您叹什么气啊。”轩辕祁玉挑起眉毛,瘪瘪嘴,“不应该是我叹气吗,那死螃蟹就这样溜了,小爷我还没报仇呢。”
李允卿微微闭上眸子,长睫微翘,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幽幽的道:“真想就这么躺在这儿,什么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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