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楼最终也没等来段明奕,直到林女士下葬他也没有出现。她只觉得失望,段明奕又一次选择了工作,不过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林女士是他的前妻,他也没有必要出席前妻的葬礼。
可就在段西楼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在山脚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山脚下的人是段明奕,他抱着一束百合花,那是林女士生前最爱的花。段西楼顿了顿,继而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离开了墓园。
或许,段明奕需要的是一个无人打扰的空间。
坐在出租车上,段西楼给沈无言打了电话。这几天,沈无言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就怕听到他的声音哭出来。可是现在处理完林女士的丧事,她突然无比想念沈无言的声音。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段西楼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雨了。沈无言平静而又沉稳的声音传来,在这样阴天给了她无限的温暖。她道:“我想回学校了。”
学校给了她七天的假期,现在不过才四天而已,可是段西楼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城市待下去,似乎她离开这个地方,就感受不到亲人的离去。
沈无言只沉默片刻,然后道:“好,我去接你。”
段西楼“嗯”了一声,声音不知不觉带了哭腔。
好像从他们在一起开始,沈无言从没拒绝过她什么事,更多的时候他都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决定。沈无言之于她,更像是精神支柱。她已经习惯了无论出什么事都要问问沈无言的意见,即使这件事她能自己拿主意。
沈无言沈无言沈无言……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打架斗殴无所不能的小混混变成了她背后的那棵大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在人前不愿流一滴泪的小姑娘面对沈无言的时候藏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呢?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变,变得成熟变得幼稚,变得无所不能变得神通广大。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沈无言。
京都正值晴朗艳阳天,像是要打破段西楼在M市所有的阴霾。她刚出机场,便看见沈无言白衣黑裤站在人群中向里面张望。
明明是最普通最难找的一身衣服,但段西楼还是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
这是一种奇怪的吸引力。就像是沈无言上一秒还在张望,下一秒就与她四目相对,他挑了挑眉向她示意,段西楼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
时间仿佛飘到了儿时,段西楼趴在树上摘下一个红彤彤的果子,狠狠的砸在路过的沈无言肩膀上,小小的沈无言仰着头,面无表情道:“你在做什么?”
小小的段西楼呵呵笑道:“请你吃果子呀。”
明明应该生气,但鬼使神差的,沈无言竟然觉得她的笑容还挺好看。
他皱眉,抿着嘴,好心提醒道:“你赶紧下来,小心摔下来。”
“哼。”小小女童傲娇的扬起下巴。臭着一张脸,“我才不会摔下来!这棵树这么矮,就算是摔下来……”
她想要坐起,脚下却一滑,整个身子直接从树杈上翻下来,没说出的话只化为一声尖叫:“啊——”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因为她摔在了沈无言身上。段西楼连忙爬起,拉着沈无言的胳膊将他拽起,惊呼道:“你有没有事?!”
“唔。”沈无言闷哼一声,艰难开口:“你可真重。”
段西楼的脸色瞬间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她狠狠推了沈无言一下,“活该!谁叫你乌鸦嘴!”
某个小姑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沈无言身上。
“嘶——”沈无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段西楼掉下来的时候正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刚才被段西楼这么一推只觉得整条胳膊都麻木了,但如果没有他当做肉垫段西楼肯定摔断腿,没想到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谴责他乌鸦嘴。
于是,小小的沈无言黑着脸,默不作声的要回家。
却不想段西楼直接拦下他,一言不发的蹲在他的面前,把后背留给他,道:“上来。”
沈无言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腿没事。”
“叫你上来就上来。”段西楼臭着一张脸,挥着拳头,大有一种你不上来我就揍你的架势。
沈无言黑着脸,慢吞吞的趴在段西楼的背上。小姑娘看着瘦,但是还挺有劲,背起他竟然不费力。沈无言趴在她的背上,心里默默道:那个蛮横的小姑娘好像并没有他想的那般不讲理。
从那时开始,沈无言开始和段西楼作对。段西楼还一直以为沈无言因为她从树上掉下来把他砸伤而怀恨在心,其实沈无言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取得段西楼注意,于是他用了最简单且最笨的方法让段西楼一看到他就恨的牙痒痒。
长大了一些才知道这样的方式不能获得女孩子的喜欢,可惜还没等他挽救的时候,段西楼一家已经搬离了胡同。沈无言听说她考上了一中,而他和他再无交集的可能。
直到两年前的某一天,熟悉的人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道:“我叫段西楼,无言独上西楼的西楼。”
而坐在下面的沈无言看着讲台上的人,嘴角慢慢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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