硚长晨打字:“直接挂太唐突了吧,人家又没什么恶意。”
何忆齐不回了。
硚长晨无助了。
谢天谢地,突然一个微信电话插了进来。她终于有机会终结这场僵局了,跟那个学长撂了一句“不好意思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得先挂了。”之后匆忙挂下电话。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却始终还不能平复有些跟不上节奏的心跳。一看那位拯救她的救命电话——居然是何忆齐。
他第一次给她打语音电话。
“怎么啦?”硚长晨深喘着气问。
“挂了吧?”电话那端的语气依旧冷淡。
诶对欸,这样不就把电话挂了吗?只顾着慌了,她的脑子再一次成为了摆设……
“以后这种人别乱加。”何忆齐说。
“哪种人?”硚长晨问。
“……”何忆齐不想回答了。对方就算现在没有表现企图,也难保不在为将来的企图埋伏笔。这个傻子什么都不想又不懂得拒绝别人,怕是早晚要入坑。
“噢噢对了,我怎么听老师说你也报了M大啊?真的假的啊?清北和你爸妈会放过你吗?”比起兴奋和惊喜,硚长晨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何忆齐那么厉害的清北水平,怎么可能只上个一般的211呢?他已经故作神秘好久了,就是不提报志愿的事,也不告诉她考得怎么样,硚长晨生怕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断交了。
“不会。”何忆齐说。
刚一点点飞起来的心一下子归为原位,果然,她就不应该报不切实际的希望。
还是盼将来吧……
只是离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要告别的人和事有那么多。
九月份的北京,还未来得及除去盛夏难耐的酷暑,就迎接了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的怀揣
梦想的大一新生。
伴随着余夏席卷而来的热浪,上千名学生和家长拿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如沉浮在深海中游鱼,从校门涌进,散落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打破了M大沉寂了两个月的平静。微风吹过,棵棵梧桐绿浪般泛起层层涟漪,嘈杂的说话声和鸣笛声中,蝉鸣也不显得那么聒噪了,整个校园里充斥着满满苦尽甘来的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
与其他迫不及待踏进M大的新生不同,一个女生愣愣地站在门口,比起期待,她的眼神中多了些迷茫和惶恐。毕竟第一次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这纷繁杂乱的帝都,对于这个生活上严重依赖他人的刚成年儿童,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因为在人群中她会有一种浮萍般的不安全感,除了……他在的时候。但是,她必须站在这里,哪怕孤身一人。
这是她为梦想第一次妥协。
M大的大门好像通往新世界的入口。门里门外,短短几十米,却是全然不同的两种风景。
被高气压控制的北京,九月依旧艳阳高照。太阳似乎还是不愿跨过赤道那一条线,恋恋不舍的在北半球徘徊着,使得北京不得不停留在夏天的聒噪。骄阳似火,太阳的每一处光线都毫不留情的射在身上,刺激着背上每一个毛孔渗透出巨大的汗珠。
而大门内,棵棵高大的梧桐树遮蔽了M大头顶的整片天空,好像青葱的时光隧道,豁然开朗的尽头,是令无数高中生魂牵梦萦的大学时光。
硚长晨有些恍惚,仿佛掉入了一场期待已久的梦,有太多的不真实。这个反射弧漫长的人,大脑得反应好久才能缓过来。几分钟过去了,她依旧站在那里,把巨大的行李箱抛弃在旁边,背着巨沉的双肩包,扛着吉他,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又大又沉又碍事的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包,呆呆的看着这所学校。
她的嘴巴半张着,似乎还没缓过神来,感觉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了,肩上的书包似乎也没有了重量。只是,陷入这场难以自拔的梦境的,只有自己一个人。除了自己,又有谁能把她从梦中唤醒。
如果他在的话……
她早就习惯性地什么事都想和他分享,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得戒。
她有些沮丧,他应该也在自己的大学了吧。他们应该还在同一座城市,只是人海茫茫,她又该怎么遇见他呢。
硚长晨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认清她应该不会再见到他的事实。
“同学,请问新生报到处在哪啊?”硚长晨一下子回过神。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朝她这个方向跑来。
那女生身材纤细,眼睛浓黑有神,白皙的皮肤与身后的四个28寸黑得发亮的箱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跑步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别扭,如果不是不擅长运动的话,应该就是穿短裙不方便吧。同样是大学生,硚长晨跟她比起来,简直和初中生一个等级。不过也不需要比,以硚长晨的打扮和暗藏不住的幼稚气息,光暑假这两个月就被三个人问是不是刚中考完。
“额……我……”
硚长晨正要跟她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却被她没有停下的脚步和猛烈的攻势吓得退了一步,原来她只是从自己身边经过而已。硚长晨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不知道。”
突然,像触了电一样,硚长晨的神经末梢被猛地被刺激了一下。一个语气冷漠,却又掺杂着一丝温柔的声线,穿过涌动的人潮和空气中悬浮着的颗颗尘埃 ,传到硚长晨耳畔,与她心中那个心心念念的声音产生强烈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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