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余一biang扭头望着他们轻声说。小胡同里挤了那么多人,虽然热闹,看起来还是多少有些辛酸。
硚长晨翻了翻书包,小心地掏出来一包奥利奥、一袋多力多滋、一袋丽芝士、一包椰蓉面包、两盒牛奶,其他研究自己手牌的其他人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由牌转移到了她的一堆零食上。
“你背这么多东西不嫌沉吗?"肖雨扬一边问一边趁艾煜阳专注于零食的时候悄悄偷了一张他的手牌。
硚长晨小心地把书包放回旁边,"我习惯背书包了,但又不想背个空包,就往里放点可能会需要的……补给品。"
艾煜阳发现自己的牌少了,眼睛邪恶地瞟了一眼余一biang的牌。余一biang正在满足的吃面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牌被抽走了两张。
硚长晨不会出牌了,旁边彭不染无语地从她手里抽出一张打出去,玩着玩着,她直接拿过硚长晨的牌一个人用两张角色。
不知不觉中,上百张手牌已经重洗再发了两次。除了何忆齐,谁也没有去想这件事究竟有多么愚蠢,连何忆齐也没有产生放弃等待的想法。大家依旧其乐融融地沉浸于早已没有输赢的三国杀。
他们把血卡平均分成六份,命多到连桃牌都没有了意义。如果是一个人在这里,恐怕一秒钟都呆不下去,心里骂着自己出的不靠谱主意然后直径离开。是"一起",让这个漫长的等待变得有价值,让他们从头到尾只看过一次表,让"苦中作乐"这个词得以最大化体现它的意义。
余一biang觊觎艾煜阳的装备很久了,终于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吕布旁边的八卦阵移到自己诸葛亮的旁边。看着符合他的八卦阵,满意地吃了一口面包。他刚想得意地展现给他们自己新装备的技能,就被硚长晨拼命扇动的手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的心立刻悬起来。
趁着牛奶奶刚走进去,他们赶紧小声收拾东西,戴好帽子口罩眼镜等一系列伪装装备,做好随时出动跟踪的准备。
感谢牛奶奶的老花眼和街上的微弱灯光,让他们可以在来不急躲的时候伪装成情侣、居委会大妈、清晨练嗓唱戏的张爷爷和接高中儿子回家的中年妇女。
走了好久,终于在另一个残喘的灯光照射的破旧屋檐下,看见牛奶奶从一堆废品中包出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她找来一个旧的不锈钢小盆,把牛奶倒进去,肉放在旁边,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看着这只饿坏的小狗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好像触碰到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们趴在墙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份想要珍藏的温馨。心中的某跟弦仿佛被此刻的画面隐隐牵动着,撩拨得心间泛起了一层层涟漪,涌动的,却是道不明的酸水。她们来了北京这么久,第一次在陌生人身上找到家的感觉。硚长晨突然特别想吃姑父煮的菜,眼睛隐隐湿了。
第二天,他们再次来到那个遮风挡雨的犄角旮旯,假装偶遇牛奶奶和她的狗,抓住机会努力深入了解。
牛奶奶看他们跟胡同里那些带着红袖章和拿着公文包的文化人不一样,也莫名蛮喜欢他们的,所以她愿意跟他们交心。
她说街坊都不喜欢那只早已看不清原本毛色的狗,因为它脏、没有主人、不会讨人喜欢、看见生人只会乱叫,所以它成了万人嫌的孤儿。
"我觉得它不像流浪狗,可能是谁家的宠物走丢了。"她不断强调着这句话。
她想养它,可是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阿姨以她没有办狗证为由,三番五次地让她把狗送走。她说它没有打疫苗,会咬伤其他人,就算它那么小的几率真的打了疫苗,那也会影响其他居民的正常休息,义正严辞地给它扣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
只因为那么百分之零点几的伤人几率,这个小生命被剥夺了拥有家的权利,只因为它不讨喜,就失去了享受哪怕苟延残喘的幸福的资格。北京之大,却没有能容纳它的家。
“我喜欢它是不假,但是你们知道吧,养狗是要交钱的。但我拿不出那笔钱,我罩不住它。"
这句话从牛奶奶嘴里说出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好像平静地给孙子孙女讲一个人之常情的大道理一样娓娓道来,除了平淡的语气中隐隐缠杂着一丝颤音。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这么不待见它。"依旧是那旁观者的神情,却在她漠然的眼中,隐约看见了摇摇欲坠的眼泪。
晚上,何忆齐监督大家长跑,为了练体力和即将测试的八百一千。
艾煜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满脸得意的对何忆齐说:"搞定了!办了狗证,买了狗粮,还买了很多牛肉和牛奶给牛奶奶,感觉她应该比较需要这种实际的东西。我还看见那个居委会大妈是怎么对那条狗的,非常不爽!”他喘着气愤愤然道,“我跟你说,假如真的有投胎说,她上辈子一定是这条狗的后妈。从来没见过她那副市侩的表情,她平时不是挺好的吗,还对我们嘘寒问暖的,今天她看着那只小狗的样子看起来恨不得把它立刻送进狗肉店。"
余一biang最先经过他们身边,喘着粗气地停下来,说:"她太讨厌了,人狗不一!"
硚长晨以为跑完了,也赶紧停下来:"过分!她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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