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谣摇了摇头,把手机往床上桌面上一扔,凑到季渃丞身边:“他就是担心我呗,但我现在一点也不郁闷了。”
季渃丞盯着姜谣满是神采的眼眸,淡笑道:“为什么?”
姜谣舔了舔下唇,忍俊不禁:“你快跟我说,程媛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实验成功了。”
短短的一句话,不亚于一针强心剂,能够扫平所有阴霾。
姜谣觉得压在心里的石头骤然瓦解了,碎的连渣都不剩,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整个人的重量贴在季渃丞身上,喃喃道:“跟我仔细说说。”
季渃丞忙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自然的搂住她的腰,喉结轻轻滑动。
“你确定要听物理实验?”
“要听。”姜谣斩钉截铁。
“唔。”季渃丞思索了片刻,说姜谣真正想听的,“其实我原本要做的工作四月份就已经收尾了,如果说出成果,那时候就可以。但恰好一个同门给我消息,说吕家殷在做量子纠缠的拆分和发送......”
这位同门,曾经也在他的实验室,也选择了面对调查缄口不言。
所以不光是程媛,所有经历了那件事的研究员都好像比他更执念,对吕家殷的关注也更深刻。
吕家殷稍取得什么成绩,他就会告诉季渃丞,宣泄一下满腔的愤懑。
哪怕早就脱离了这个行业,他也时刻盯着普林的发展,吕家殷的动态。
只是没想到这次正撞到枪口上,吕家殷和季渃丞的研究方向极其相似。
姜谣心里有些激动,屏息凝神的问:“他是不是又做失败了?”
季渃丞缓缓摇头:“据我所知...他刚做了一半。”
吕家殷做了一半,而他已经成功了。
假设吕家殷最终也能成功,那么等吕家殷抱着成果兴奋的时候,季渃丞的论文早都发出去了。
在快要成功的那一刻知道前功尽弃,这样的滋味儿,不知道吕家殷受不受得了。
时隔七年,他终于也要让吕家殷尝尝这样的滋味了。
季渃丞抱着姜谣的手不由自主的缩紧,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里,嗅着她发尖清淡的香味。
他其实久违的兴奋,兴奋的手指尖都想要颤抖,但他太习惯收敛了,不愿意表达出来。
姜谣能感受到季渃丞逐渐收紧的力道和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二十三岁,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被最亲的导师背叛,带着空白的简历,单薄的成绩,黯然伤神的回到家乡。
然后窝在一所二线城市的重点高中,耗费三年的时光,给一群小孩子讲在他看来最简单的物理知识。
再然后被特招到T大,教书做研究,因为这层关系,遭受不知多少奚落和不信任。
现在是他在T大的第四个年头,曾经那些不甘和委屈,不知何时已经被慢慢打磨掉了。
然而他还是他,不管走了多少弯路,不管荒废了几年的时光,只要他想,他就能重新站在顶峰,睥睨天下。
“很开心吧,为什么要藏着呢?”姜谣揪住季渃丞的衬衫,在手掌心揉了揉。
季渃丞身子僵了僵,慢慢松开姜谣,敛了敛神色:“我还好。”
姜谣眼圈有点红,她曾经以为自己在娱乐圈走的很难,可有多难呢,再难也不会难过季渃丞。
“可我知道你很开心,比考试考了第一还开心,比中了彩票还开心,比当上院士还要开心,我们不是报复他,是上天要报复他,让你什么都比他强。”
姜谣的手沿着季渃丞的衬衫滑进去,手指顺着他笔直的脊椎缓缓上滑。
季渃丞感到背后一阵酥痒,情绪反倒放松了下来。
姜谣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感,她甚至能猜到,自己会因为这种报复似的快感而羞耻,会因为亵渎了科学研究的目的而惭愧。
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得那么高尚,也低估了吕家殷给他带来的阴影。
他无奈的轻笑:“我的确不是圣人。”
姜谣点起脚尖,啄了啄他的唇:“圣人是不会喝酒的,但我想跟你喝酒庆祝。”
她真的有酒。
自从住进了季渃丞的公寓,姜谣就在厨房的柜子里藏了不少酒,但因为季渃丞太过自律,所以他们都没喝过。
她跑去厨房,在柜子里面翻腾着,蹲下身子,牛仔裤被扯上去,露出圆润白皙的脚踝。
季渃丞站在她背后,纵容的问了一句:“你确定?”
姜谣拿出来一大瓶红酒。
她熟练的扒出盖子,用手指夹了两个高脚杯,然后把它们一起放到桌面上。
“你知道我上次喝这个牌子的红酒是什么时候么?”
姜谣一边倒酒一边随意问道。
季渃丞拉了把椅子,坐在餐桌旁,轻轻的摇了摇头。
“高二的平安夜,在香舍区的五星级餐厅里。”
季渃丞想起来了,神情有些复杂。
姜谣继续道:“我和喵喵去逛街吃饭,正好遇到了你和程媛,我还以为你出来相亲,气的我喝了整整一瓶红酒。”
季渃丞轻笑了一下,抬起酒杯抿了一口。
入口涩涩的,带着浓烈的酒精味道,但咽下去,喉咙里会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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