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山停下来：“怎么了?”
封勋一双眼在昏暗中仍能正常视物，他抿着唇看了半天，道：“这里没人。”
“啊?”秋雁山没听明白：“这儿要是没人，那咱们头顶说话的那个难道是鬼?”
“总之不会是一个正常人。”封勋低声道：“一个正常人类应该有的体征，比如呼吸、心跳、身体摆动时的声音，甚至是微小的生物磁场。这些东西，这里通通没有。”
秋雁山眨了眨眼，她突然仰起头，冲着上方大声喊：“喂，上面的老兄，你还在吗?”
【咳，我一直都在。】
秋雁山：“你是人是鬼，这儿又是什么地方，监狱牢房吗?送我们来的那个龟儿子说这儿是‘黑五号’总部，莫非你是专门看守我们俩的狱卒不成?”
她机关枪似的崩出来一连串问题，躲在头顶的“人”好半天没回话，秋雁山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椅子：“算了，我们先找找看有什么地方可以逃出去吧。”
少女转身欲探索更远处的空间，封勋一把拉住她，示意她往上看：“看我手指着的那个方位，眼睛别动，他就在那里。看见了吗?”
秋雁山顺着他指的方向，眯起眼在头顶寻找了半天。
慢慢的，少女的嘴越张越大：“……这……什么情况……这人在天上飞呐?”
在两人头顶大概三十多米高的幽暗空间中，一个微微泛着光的人形物体，正一点一点显出浅色的轮廓。
他看上去像个小孩子，秋雁山仰着头使劲儿看了半天，那人在她的注视下慢慢从高空落下来，一直到他双脚踏在地面上，秋雁山才算看清了这家伙的样貌。
“怎么是个小孩儿?!”她瞪大眼指着那孩子，感叹道：“光听声音我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小孩儿，你是不是开了变声器?”
那小孩儿歪头看着她，继续用苍老的声音道：“没有的。”
秋雁山一拍手掌：“莫非你这是返老还童之术?”
小孩儿不明所以的歪头看她，口中道：“我一直长这样子，一百多年都没变过了。”
秋雁山：“???”这果然还是天山童姥吧。
离得近了，小孩儿的样貌也暴露在两人眼底。
这位“天山童姥”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他头上带着个银白色的金属头盔，几缕棕色短发搭在额前，橙黄的圆眼睛前面架着一副厚厚的圆眼镜，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书呆子的木讷气质。
小孩儿穿着一件银白色大褂子，下身一条同色系的长裤，脚踩防尘鞋，若不是看上去年龄太小，还真有点儿像研究室里天天捣鼓实验的科研人员。
“他没有实体，站在我们面前的，可能只是一个虚拟的投射影像。”封勋握着秋雁山的手臂，将她慢慢拉到身后，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小男孩儿：“也许这个外表也并不你的真实相貌?”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确实就长这样， 这个也不是利用器械投射的影像。唔， 我之前也是人类， 不过现在已经不算是了。”男孩儿推了推眼镜， 无奈道：“我和想把你们送去‘黑五号’的人不是一伙的，准确来说，他们和我是死敌。”
顿了一下，他又道：“主系统0000发现你们的探索者手环出现异常， 在自查漏洞时， 恰好检测到有人打开了跃迁通道， 我才冒险让它计算出通道裂口的位置， 将你们在半道上截胡抢了过来。”
秋雁山从封勋身后探出头：“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你和格莱格战场有些关联?”
她上下打量面前没有实体的光影，狐疑道：“那你到底是什么啊?不会是人工智能吧。”
“并不是。按照你们在战场中普遍通用的说辞， 我是一个意识体， 或者也可以被称作灵魂体。”男孩儿解释道：“我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经历了死亡，但利用一些科技手段， 我的灵魂重新有了意识， 并可以在这一方空间中， 与你们进行短暂的交流对话。”
封勋一哂：“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谎言来诓骗我们?”
“这很简单，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男孩儿举起右手，他蜷起两根手指在头盔上摸索了一下，口中道：“首先， 这里太暗了， 让我稍稍调整一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四周昏暗的光线开始发生变化。
秋雁山逐渐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她转着头环顾左右，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规模极其庞大的房间之中。
——事实上，秋雁山觉得说它是殿堂也并不为过。
这里的地板也是金属材质的，仿佛是用一整块儿金属铺就而成，砖与砖之间几乎看不见一丝缝隙。三人头顶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穹顶，那穹顶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总之也是银色的，秋雁山目测了一下距离，估摸着最高处离他们至少也有一二百米。
在地板与穹顶之间，凭空悬挂着无数银白色的金属小球，这些金属球直径大概十厘米左右，就秋雁山观察它们的这段时间里，其中的一部分金属球正缓慢地进行着自转运动，另一些则静静地停留在半空中，许久也不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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