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人太沉了,她试了几次,把他扶起来又被他压回去,到后来实在不行了,就算了。压酒劲的后果在半夜体现出来了,他一直不舒坦,她好几次摸他身上都是烫的,只能守着,直到酒精消下去。
她又说:“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石青临点头,“我喝多了,当然记得。”
“你还强撑着要回去。”她的口气淡了不少,看他的表情也是淡的。
石青临于是明白了,这是昨晚的话压到了今天,就是等着他彻底清醒了来算账的。
“这我也记得,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等你酒醒了再说一遍,免得你当时说的回头就忘了。”
石青临忍笑,点头,神情很认真,“我都记得,不会忘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
涂南看着他,安静了一秒,说:“其他的,你做的事情。”
他笑,打太极一样,“什么事,我应该记得吗?”
她拨一下肩膀上的头发,眼睛眨两下,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默默对视,四五秒的功夫,涂南一下反应过来,看墙上的钟,“都这个点了,还得去公司,要迟到了。”
已经迟了,墙上的钟都快指向早上十点,平常这时候他们早就在公司里了。
她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进了洗手间。
石青临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又揉两下太阳穴,头不如半夜那么疼了,喉咙里还是发干。
茶几上还放着他昨晚喝过的水杯,旁边是水壶、毛巾,涂南摆的整整齐齐的。他倒了两杯水灌下去,舒服多了,跟着走去洗手间,正好看到涂南在准备换衣服。
她把上衣往上拽,露出一大片又细又白的腰,看到他过来就停了下来,又把衣服放了下来。
石青临又看到了她的后腰上面那块青黑色的纹身,盯着看,她注意到了,特地又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纹身,总觉得很难看,自然而然地就不想被他看见。
洗手间很小,两个人都在,更显得拥挤。石青临挨着她站着,目光从她后腰上收回来,忽然说:“其实我也有纹身,要看吗?”
涂南转头看他,“真的?”
他一手把衬衣掀起来,一手抓着她的手,搭在裤腰上,意思是就在这儿。
涂南是不信的,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会有纹身?手被他带着,往下拉他的裤腰,一直拉到腰下一掌的地方,停了。
什么都没有。
“骗你的。”他笑着松开了她的手。
涂南的手缩回来,转过头去,拿架子上的毛巾,是为了回避眼睛里刚刚看到的画面。裤腰拉那么低,连男人的人鱼线都看见了,甚至,她的手指都碰到了那肌理线条。
石青临站在她身后,发现她明明脸色如常,耳后却有点泛红了,开玩笑是为了让她放开,结果好像适得其反了。
涂南头转一下就瞥见他的眼神,“一大早就捉弄我。”她往外走,脸色更淡了。
石青临怕她真生气,一把拉住她,带到怀里,她挣一下,挣不开,因为他把手臂收紧了。
“昨晚,”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我干了什么都记得。”
涂南迅速看他一眼,后悔问这问题了,她是想知道他当时到底够不够清醒而已,做了那事,有没有点意识……
“反感吗?”他忽然问。
她眼睫轻轻动一下,低低地说出实话:“没有。”
“那就是喜欢?”这样问就有点耍流氓了。
她拿胳膊肘撞一下他胸口,在他看来是不痛不痒的一下,他闷声笑了,又贴她耳边说了句话。
还没准备好吗?
涂南又看他一眼,眼里快滴出水来。
最后,答非所问,因为想起时间真不早了,“快点,真该走了。”
石青临其实也赶时间,这几分钟的耽搁是偷来的,想吻她,没洗脸没刷牙,忍住了,何况经过这一晚上,真怕一吻就停不下来了,只好松开她,出去找衣服换。
※※※
两人匆匆洗漱完,赶紧出门。
涂南在玄关换了鞋,一边拿钥匙一边看了眼手机,发现昨晚方阮后面还发了两条微信她当时没看见。
方阮:安佩说投资方那边怪石哥早走呢。
方阮:听说他被灌够了酒才被放人的。
其实她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可真被人告知,心里感觉还是不一样,像被软绵绵地击了一下。
这种事石青临自己是不会说的,他这个人心思深,宁愿跟她开个玩笑,逗着她,其余都自己扛着。
她带上门,走出去,石青临站在楼梯的拐弯处等着她。西装皱了,没法再穿,他直接把风衣套在了衬衣外面,西装搭在胳膊上。
看涂南走了下来,他转头接着下楼,手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
他停住,看着她。
涂南拉着他,语气很淡,又很轻:“这周末,我去你家里。”
有人下楼,石青临反手拉住她,走到角落里,把她堵在了墙角,眼神是亮的,“你说的。”
“嗯,”她低声应:“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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