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他召不召见一个宫女,哪里还需跟人解释?自然会觉得不耐烦。我连忙应声请罪。
却见他又自己斟了一杯酒,低声道:“镜花水月终有破碎的那一天。是时候结束这些荒唐之事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尽管事态有变,和我的初衷却并不矛盾。
我没有退出去,反而盈盈走到他身边,浅浅一笑,“陛下,可是云珠姐姐侍候得不好么?”
他又饮下一杯酒,终于转头来看我。
我以最甜美的样子对他笑着,“陛下,自斟自饮有什么意思,不如让小夏来为您添酒?”
他目光中有一瞬即逝的疑惑,却仍是静静看着我不说话,似是探寻着我的意图。
我这么做其实有一定风险。一个侍女突然如此大胆,换做古板严厉些的皇帝,可能早就怒斥着赶出去了。幸好他虽然看上去微有不悦,但并未立时发作。
他坐的这地方离床榻不远,我不动声色又走过去些,站在他与床榻之间、靠近床边的地方,手指伸向颈边的纽扣,含情脉脉道,“陛下,小夏仰慕您的威仪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能够诉说。若是陛下觉得云珠姐姐服侍得不够好,何不让小夏来服侍您?小夏有信心能做得比她更好,小夏愿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陛下,望陛下成全。”
小夏小夏,真是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拉下水!但我只是帮你把不敢说、不敢做的都说出来做出来而已,放心你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夫君不是残暴无道之人,他不会追究你的!
我这番话深觉说得十分恰当又符合一个宫女的心境,唯一不足的地方也只有对不起这小夏了。不过搞不好,小夏因此机会蒙得圣宠,跃上高枝,开心还来不及呢。
几句话间,我已将衣扣一溜解下,外衫自肩上滑落,里衣腰间系带一松,便敞开,露出绣着小花的粉色肚兜。
接着我又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地反手伸入后腰,解开细带,唯一的遮挡就这么落下,少女白嫩柔美的胴体呈现在他眼前。
或许还是因魂魄所在的这副身体并非自己真正肉身,借一借就要还回去的缘故,果断迅速地做出这些极其大胆出格之事,我也并没有几分羞耻之感,只是仍然觉得对不起这小夏罢了。
他整个过程目不斜视看着我,到此时,眼光定定落在我脸上,忽然道:“你不是小夏。”
我略微一僵。其实做好了被他发现的准备,只是美人当前,他怎能丝毫不为所动?
“是你。”他更确定似的道,走过来坐在床沿,身体微向后靠在柱上,轻叹道,“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顿了顿,平静地问,“扮成小夏的样子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
我被他问住了。其实我的所为完全是一时愤慨冲动之下的结果,具体诱惑他得手后下一步要做什么,并没有仔细想过。或许是勾引他到手之后,在他正当迷恋时玩弄一把他的感情,又或许只是为了证明那宫女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到。
可我没想到会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我静了片刻,并不介意地再次展开笑颜,“陛下,我有什么目的不是已坦承在您面前了吗?您看一眼就清楚了呀。”
我挽了挽头发,往他那里又蹭过去些。
他却瞥开视线,冷淡命令道:“把衣服穿上。”
我的笑容凝在脸上,几乎是恨恨地道:“为什么?这小姑娘的身躯样貌,哪里比不上那个云珠?为什么只有她可以?还是说,因为她身体里的是我,所以就不行?”
他转眼看我,眼里仿佛说着“废话”两字,“你觉得,我是那种只要是个女人,不论谁送上门都来者不拒的?”
我明白了。因为是我,所以他看不上。
为什么……同样是宫女,我就不可以?
难道我连区区一个宫女也比不上?
不不,是我错。喜欢这种事,跟身份地位是没有关系的。
说到底,还是他本就不喜欢我罢了。
我勉强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您突然对那云珠失了兴趣,又对我主动献上的身躯如此冷漠,我会怀疑您……呃,是不是哪方面出了问题的。”
他扬了扬眉,似笑非笑道,“多谢关心。不过对于一个甚至连人都称不上的……”他含蓄地咳了一声,看似礼貌实际很假,就是意有所指的样子,“我确实很难提起兴趣。”
我没有表情地斜眼看了他片刻,突然毫无预兆倾身过去,手掌按在他身侧的床褥上,咬住他那片淡色的、薄薄的下唇。在我印象中,那唇瓣宛如雨后润泽的茶树叶片,散发着看似无辜的清淡香气。
他不曾设防,因而我没被立时推开。与此同时才懊恼地想,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一招,我占的是别人的身体,大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占尽他的便宜,即便他不愿意或不开心,也不能拿我怎样。
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我想,那勉强算一个吻,虽然我并没想要深入,只在停靠片刻后离开时忍不住舔了一下。
“陛下,您总不会责怪小夏吧?她可是全不知情呀。知道这些的,只有你和,我。”我笑得不怀好意,意味深长地加重了最后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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