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夫君的第n天_沙沙兔【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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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有欠有还。这次凑巧幽冥比较好说话,同意了我的请求,可是一旦他要求我回报他的馈赠,无论何时,无论何事,我必须履行。我跟他交易那时他似乎有事要忙,便先欠着了,眼下他让我今晚过去,肯定是想到了交换条件,要我做事了。

  我打起精神,往皇宫里走去。

  经过宫廷要道,我自忖我飘移的速度已经算快,可那些双脚走路的太监和侍卫们竟行得比我更快,步履匆匆,有不少还低着头,绷紧了面容。

  我瞧瞧四周。才两天不到,空气里的氛围似乎就和先前春日融融温暖祥和的景象大有不同。

  直到经过云珠的宫苑,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曾经染满了血迹、让云珠跌倒险些一尸两命的院子里,正齐齐跪了五六个宫女,一律深埋着头看不清面容,边上站着许多森冷钢铁一样的卫兵,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根鞭子,问一句话便狠狠朝地上猛甩一下,声如惊雷劈落,响彻庭院内外。

  “还有谁?!谁在从旁协助?那天又是谁诱导你们都离开院子的?我不信你们一个也不知道!”

  “告诉你们,冬梅已经认罪伏法了!虽然她是畏罪自尽,但是谋害皇子嫔妃的罪名,是要株连九族的!不会因为她逃避罪责就轻易饶过!主使的陈妃,也已被关押候审,劝你们尽早从实招来!将功补过,或许还能为家人求得一个赦免的机会!”

  出于一探究竟的心理,虽然我有一点赶时间,但还是绕着皇宫兜兜转转了两圈,从侍卫和宫人的言语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梗概。

  不得不说,内务刑部的办事效率也是忒高,短短两天就把这一暗地里的阴谋调查得清楚,揪住了主谋从犯,该说是某人一贯的风格,还是因宫里的这些人被□□得好、训练有素?

  简单来说,就是陈妃买通了云珠宫里一个叫冬梅的丫头,将自己宫里进贡而来的安神助眠的药物,让这丫头偷偷私藏过去,放入云珠的安胎药里。这陈妃也算有点小聪明,那药物是底下人进贡而来的,无毒无害,而且不只她一个宫里有,来源简单又不引人怀疑。此药少剂量为安神之用,但大量服用,则会昏沉困倦,甚至头晕目眩,却也无大害,让人睡一觉而已。听说云珠时常在午后去院子里跳舞,她便指使冬梅在云珠跳舞之前所喝的药剂里大量放入此药,那么云珠自己跳舞跌倒,便是谁也怪不到她头上。

  可万事只要做下便会留个蛛丝马迹,为云珠诊治的太医把脉时观测到脉象的些许征兆,精明干练的刑部差役又从煮药的壶罐中查出有异,请太医尝试判断,一切便被知晓。

  我听明白这整件事,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气恼的,沿原计划走到夫君的正殿里。

  他照常凝神肃容,在处理文书。

  我走过去写道,“哟,陛下,您还真是一心社稷,兢兢业业呀。您的爱妃身体虚弱刚刚苏醒,未出世的孩子被害流产,您却仍能无动于衷,心无旁骛地在此批阅奏折?”

  他见到桌上浮现的字句,神色却忽然变了变,将手里的笔也搁在了一边。

  “我在等你。”他几乎是急切地道。

  “等我做什么?”我写道。

  他却顿了顿,少顷,叙述事实似的低声道:“内务府已查出谋害云珠的凶犯为何人,以及事情前后经过。你与此事并无关系,为什么那天我问你时……你不解释?”

  就为这事?

  他堂堂一个尊贵的国君,还会等我一个孤魂野鬼?总不见得,他还能跟我道歉?

  “为何要解释?”我无所谓地写,“害人的是我或者别人,有什么区别?终归被害的已经是这样一个结果,不可挽回。反正我在你心里,总是个害人的恶鬼,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为什么要这样损自己?……算了,事实而已。

  “不是这样的……”他有些茫然道,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看上去似乎有点混乱,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定认为我的存在对他是个威胁,可我现在脑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我只是为后宫里这些女子,确切说是您的妃子们,感到悲哀。”他抬起眼看着桌边这行字,像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个,一时没回话。

  我继续写:“我听说你一次也未去看过云珠。”

  他突然淡淡笑了,“我为何要去看她?”那无关紧要的语气,好像云珠根本是他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

  这一句话让我顿生愤怒,“你不应该去看她?她是你的女人,为你流失掉一个孩子,现在气息奄奄卧床不起,你却连看她一眼也不屑?我当时见你对她如此宠爱,以为你对她至少有几分情意,你其实……”我心中有些复杂,“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他稍稍向后靠了靠,神色早已恢复如常,与往日那冷淡寡情的帝王无甚区别,脸上仿佛写着“你说呢”三个字,答案十分明显。

  我一向晓得他的恶劣,此时也不免看不下去,“就算你对她没半点情意,可她怀的毕竟是你的孩子。归根到底,她的伤痛和不幸命运是你所造成的,你就什么也不做?”

  他语声肃然,“内务府彻查此事后,所有涉案人等一概从重论处,主使者不论品位,均按律法重责惩办,以儆效尤。至于云珠,她的家人以及她日后的生活起居,自会有人予以丰厚的抚恤照料,这是我能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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