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纠缠人类,自是鬼魂之过错,与人类和干?他们原是‘被害者’,当然不会有任何处罚。”幽冥道,“但你用了这禁术,还在人类面前现身,三日之期一满,我用在你肉身上的法术失效,你必受天谴,立时魂飞魄散。”
“……是吗。”我轻声呢喃,极淡地笑了笑,“这正是我所期待的呢。”
监视夫君的第二百九十七天。
我轻手轻脚走到帷幕之后。
殿中有衣衫摩擦的细碎声响,以及宫女低低的应答声。
是他在宫女的侍候下洗漱更衣。
今日就寝不算很晚嘛。
不一会儿,该做之事做完了,侍奉的人们陆续退了出去。
他照旧散下了长发,盖着纤长眼睫的黑眸半阖着,虽然什么也没做,我却从未觉得他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般撩人。
忍不住从帷幕后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从枕下取出那条褪了色的淡蓝色发带,将发带缠绕在指间把玩,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他很长时间以来,都要看着这条发带才能入眠。
却不知他看到这发带的主人,又会作何反应?
他见到我,会开心么?
“什么人?”
做了许久的鬼,来去自如惯了,即便我已刻意小心掩藏,一不留神还是轻微带动了帷幕,叫他察觉了。
不过我如今是人身,怎么也不可能躲过他的眼睛。还好本来也无需隐藏。
我便只得走出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他的语气本是凌厉而带着寒意的,此时,却少有地空茫了片刻,身子轻微摇了摇,手里的发带也似乎要拿不稳。
我这么吓他是不是不太好?
思考着该怎么跟他解释我眼下的情况,还有之前骗他那些事,一时却也想不出该怎么开口,不由自主顺口问道:“与其睹物思人,怎么不来碰一碰我这本尊?”
他微微一愣,像是霎时清醒过来,声音低沉道:“是你?”虽然这两字乍一听意义不明,语气中却能明显听出他所指之意。
夫君不愧是夫君,反应太快,这下我是不是连解释也可以省了?
却见他的脸色顷刻又凉了好几分,略带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些警告的意味:“别用她的身子。”
我许久不曾听他用如此冷漠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了。我不期盼他有多开心,却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对待我。
况且,我用我自己的身子,哪里碍着他了?
心中愠怒,脸上反而笑得更为春风拂面,走向他道:“哦?为何不能用她的身子?她是陛下何人?”
他轻吸一口气,道:“她是我妻子。”
我怔了怔,从他手中取过发带,在指间若无其事地拨弄,“妻子又如何?据我所知,她早已死了,否则身体也不会被我所据。这莫不是陛下与她的什么信物?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还会独自在此睹物思人,为情所困?”我抬眼又朝他淡淡笑了笑。
下一刻,却被他眼中复杂神色惊得呆了一呆。他如此紧逼不放地盯着我,眼中似有疑惑,痛楚,挣扎,悲戚,可我看到最多的还是那带着些许恨意的幽怨深瞳。我被他看得有些不爽,心中又莫名有些发虚,底气不太足地道:“她、她这身子我占了便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他嗤笑一声,我一个不留神便觉眼前一晃,他已出手迅猛地将我压倒在床榻上,一手将我两条手臂扣着腕子高举过头顶,“既是妻子,便该知道妻子应尽的义务。”
我一时睁大了双眼,惶惑地看着他转瞬间离我极近的面容,未及挣扎便被他略有些粗暴地狠狠吻住,呆呆地任由他抵开口唇,纠缠深入攻城略地。
霎时,我紧闭住眼,心里一时间疼痛非常。
我有多久没被他碰过了?他还记得三年多以前,是怎样温柔地抱着我的么?他知道如今抱着的,究竟是谁么?
多年前的种种均历历在目地浮现于我脑海,这几月来他的挣扎,我的试探,还有他情深不渝却受伤痛苦的眼神亦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甚至没怎么注意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不知不觉,脸颊上便已浸满了泪水。
“哭什么?”他吻着我的身体一路向下,挨着我肌肤极近的嘴唇吐出冷淡的话语。
终于在他进入我的刹那,我因痛轻呼了一声,酸涩绝望如潮水般泛涌上来,禁不住用蚊蚋般的声音呢喃唤道:“……明霄……明霄!……”
他喘息亦是不稳,压抑地低哼着,身下动作却冲击力强硬,半点不因我的瑟缩而手软。
狂风骇浪侵吞覆没一叶小小扁舟似的摧枯拉朽席卷过境之后,他带着轻慢笑意的声音落入我耳中,“你又想怎样?你不是很厉害么?凡世之中没人能奈何你?”他稍稍减缓了动作,“这样委委屈屈的脆弱模样,难道还想要博取我的怜悯?”
我被他摇得恍惚失神,懵懵不懂他的意思,只觉心中一痛。
他俯下身子,要融为一体似的与我肌肤紧密贴合,仿佛欲夺取我呼吸一般深深索取了一个湿热的吻,在我唇边道:“你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你摆布,任你玩弄么?”那语声仿若温柔缠绵,却冰凉凉没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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