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秘辛,皇帝对外只称是贵妃娘娘病重,不许外人前去探访,可那未央宫,多半已经成了空殿。
叶汀听完,略微皱了眉道:“这丫头,竟然连皇上都敢劫持,我先前真是小看她了。”
云绣抿嘴笑道:“汀儿你别忧心了,洵儿那孩子我知道的,心里特有主意,从前你俩在我这儿寄住的时候,她就是这条街上的小霸王,就咱们对面儿那家酒楼你还记得不,那酒楼老板的小子仗势欺人,不让洵儿同街上的其他孩子一块儿玩儿,洵儿把那小子凑的整个人肿了一圈,那老板娘还来找我讨说法呢。”
云绣惯会安慰人的,叶汀盯着她眉心点的朱砂痣,莫名就觉得不那么忧心了,思绪飘回了七年前的日子,也跟着笑道:“从前真是多谢姐姐照顾我们兄妹二人。”
云绣抬眼望过来,恰巧撞上了叶汀的眼神,她凝视着叶汀了半晌,眼角眉梢尽是风情万种,直到叶汀低下头去,她才微微垂了眼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叶汀道:“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云绣摸了摸叶汀的脑袋,意有所指道:“在我这儿,你们都是孩子。”
一阵沁人心脾的幽兰香气萦绕在叶汀鼻尖,他忙清了清嗓子,转了话头儿道:“洵儿这回逃出来了,会去哪儿呢?”
云绣笑道:“希望洵儿还没忘记她的云绣姐姐住在什么地方。”
然而天不遂人愿,当年的街头小霸王叶洵确实忘了云绣是哪间青楼的主子,不仅如此,她连云绣的闺名也不记得了,更别提当时就没告诉他们这些小辈的江湖称号。叶洵只记得个云姐姐,青楼的名字也是带个云的,其余一概不记得。只好扮了个男装,挨家挨户的找。
说起这扮男装,还得从叶洵出逃时说起。当时已然入夜,外头只有零星几家店还开着,叶洵走得急,除了一把长刀一身衣服竟是什么也没有了,她这才开始懊恼没把楚尚璟给的钗钗环环都在头发上乱插一气,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叶洵在大街上晃悠了半晌,瞅见一家绸缎店,一时计上心头,打算把身上的衣服给变卖了,果不其然,老板识货的看出来这料子是宫里头的,刺绣做工连着布艺皆是上品,一见就知是江南织造的手笔,于寻常人家而言,几乎是有价无市。
叶洵拿身上的衣料换了身黑色的短打,又给自己挽了个公子哥儿的发饰,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成了俏生生的小子。老板听说她要去寻亲,又给她包了几块银锭子,捧着那件宫里的衣裳乐颠颠地走了。
叶洵小时候为了去和街上的小朋友玩儿,也扮过男装,后来她发觉只要自己武功够高,哪怕不扮男装也有许多小男孩哭着喊着要做她小弟,也就渐渐不再扮了。
这回又扮上,不由得多了份熟悉感。于是绸缎店的老板眼睁睁地见着刚刚还说着穷的只能卖衣寻亲的小姑娘,转头就大摇大摆地拿着他给的银锭子进了对面的有名的青楼“彩云楼”。
老板放下帘子,摇着头扶着心口惋惜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还不知被老板脑补成了何种样子的叶洵琢磨着就从此地的青楼开始,把名字里带个“云”字的青楼寻个遍,总能找着,说不好还能找着高大哥的爱人呢,叶洵想了想,顿时觉得有点兴奋。
然而由于叶洵穿的实在是过于寒掺,她一进去就有姑娘甩了她个白眼。
叶洵很恼火,于是财大气粗的把刚刚老板给她的银袋子拿出来,装模作样的把玩着里头的银锭子,老鸨一见着她手里的大块儿银子,忙撵走了刚刚翻白眼的姑娘,亲自引着叶洵上了二楼,又奉了杯茶,殷勤道:“姑娘这是闺阁寂寞,来找小倌儿?”
叶洵凑近了些,瞟了鸨母一眼道:“你知道我是女的?”
老鸨在她胸前扫了一眼,眯着眼笑道:“老妈妈我在风月场这么多年了,哪能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叶洵尴尬地笑了笑,道:“不要小倌儿,我就想问问,你们这儿,有名字里有‘云’的姑娘吗?”
老鸨的神色一瞬间有些僵硬,末了又笑开了小心翼翼道:“您这是,来玩儿姑娘的?”
叶洵一口水没咽下去全呛了出来,一边拿桌上的手绢儿擦着嘴一边解释道:“您误会了。”
老鸨一脸心领神会道:“懂的,懂的,姑娘家家的害羞,这事儿虽说是离奇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擎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叫姑娘去。”
“哎,等等——”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叶洵目送着老鸨一边扭着一边远去的背影,扶额一声长叹。
虽说这老鸨的想象能力丰富了些,看在银子的薄面儿上,效率到底还是不错的。没一会儿,一水儿美人都齐齐站在了叶洵面前,老鸨又陪着笑道:“先前儿我还没遇见过像您这种喜好的客人,也不知您喜欢什么样儿的,就按您说的,把名字里有‘云’的姑娘都叫来了。”
叶洵无视了前半句话,一双眼睛扫视了一群姑娘一圈,却并没有见着记忆里的云姐姐,她又问鸨母道:“你们这京城,还有其他名字里有‘云’的青楼吗?”
“有的有的,东边儿的云月楼,云华楼,西边儿的画云楼,追云楼,南边儿的云锦楼,北边儿——”老鸨掰着指头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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