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周的兵部侍郎,约莫是个疯子。叶洵暗自腹诽道。
叶洵还未吃饱,这遭又赌气出来了,不由得觉得十分晦气,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了一阵儿,正巧儿见着街头有个卖烧饼的,她这才发觉,这段日子在宫里虚耗着,竟然已经快到年关了,她回想着前几年和青山帮的兄弟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过年盛景,就听见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
叶洵叹了口气,上前道:“这位大哥,给我拿个烧饼。”说罢指了指最大的那个。
“好嘞,这就给您包上。”卖红薯的小伙子手脚麻利地拿纸给她包上了烧饼。
叶洵一大口咬下去,热腾腾的蒸汽混着肉香立刻包裹了她整个口腔,她一边满足地在寒风中啃着烧饼,一边去掏钱袋子,然而掏了许久,也没摸着。
糟了!叶洵暗道,那钱袋子扔在彩云楼的桌上,她走得太急,只拿了贴身的长刀,把那袋儿刚从绸缎店老板那儿拿来的银锭子给落那儿了。
“小兄弟,您这不会是想吃白食儿吧。”那小伙子瞅见了她变幻莫测的神色,有些不满道。
“大哥,我的钱袋子落彩云楼了,这烧饼我给您搁这儿,我回去拿钱来给您行吗?”叶洵无奈道。
“那可不行,你这烧饼跟狗啃的似的,我也卖不出去了,你要是跑了我上哪儿寻你去呀?”小伙子不肯让步,有些怀疑道,“再说了,你这副样子,谁信你能进得了彩云楼啊?”
“是啊,现在的穷小子真是,吃不起烧饼还尽吹牛。”旁边一个卖叫花儿鸡的大爷帮腔戏谑道。
“那你说怎么办吧。”叶洵道。
“不如,”那小伙子瞅了眼叶洵腰间的长刀,道:“拿这刀来抵吧。”
“行,刀给你,你在这儿别跑,我一会儿取了银子就来拿。”叶洵说着便要解刀。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一个熟悉而令人糟心的声音传至叶洵耳侧,伴随而来的还有两个铜板儿,直直砸在了那小伙子正要去接刀的手上,“拿好钱,别总想些歪主意。”
“你怎么来了?”叶洵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顾枫,心头一阵郁卒。
“来找失主。”顾枫把她的钱袋子递了过去,“你可长点心吧,知道你穷,可你那破布片子里包着的就算是破铜烂铁,里头到底也是比烧饼值钱多的铁器,你当人家还会在原地等你去拿烧饼钱?估计等你回来,人家早就推着烧饼摊儿跑了。”
叶洵自动忽视了前半句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若是不心虚,现在会跑?”顾枫笑道。
“什么?”叶洵一转身,就见着刚刚接了两个铜板儿的小伙子推着车跑得比兔子还快,这说话的功夫,就只剩下了个影儿,“他那是被你吓跑的。”
“他也就敢骗骗你这种智商的小姑娘。”顾枫调侃道。
“你——”
“我怎么?我可是拾金不昧的大善人。”顾枫弹了弹叶洵的脑门儿,笑道。
“算了。”叶洵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掂了掂银子,“走,请你吃饭。”
顾枫愣在了原地,叶洵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拿手举着钱袋子在他眼前挥了挥:“走吧大善人。”
顾枫和南家有什么纠葛,都和她叶洵无关。这回顾枫找上门儿来,估摸着也是看她和南晖长得相似,本来是个烦人精,不过看在他好心好意地还了钱的份儿上,叶洵决定对他既往不咎,勉强交个朋友,于是不怎么对付的两人又坐上了一张桌子,眼瞪眼的吃上了。
酒足饭饱之后,这一波三折的晚饭总算是解决了。叶洵隔着那身黑色短打揉了揉肚子,一脸餍足道:“交你这个朋友了。”
“在下还不知姑娘芳名。”顾枫看着叶洵猫儿般的乖巧摊在椅子上,不由得又起了玩笑的心思。
“叶洵。”
“好名字。”顾枫又是彬彬有礼地抿了口酒,却抬眼望了眼窗外车水马龙,“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叶洵从顾枫的神色里窥见了一闪而过的落寞,道:“别人听着我这名字,一般会夸一句‘洵美且异’。”
顾枫笑了笑,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是在下唐突了,不该提伤心之词,叶姑娘确实当得起洵美且异。”
叶洵没多言,只听顾枫又状似无意问道:“你此行,是要找一位青楼里的云姑娘?”
叶洵忙解释道:“我是找她有事儿,不是喜欢玩儿姑娘。”
顾枫忍不住笑道:“我说你逛窑子了吗?”
叶洵发觉自己的解释看着十分不合时宜,又恼怒地瞪了顾枫一眼,把腰间的刀拍到了桌上。
“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顾枫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道:“或许,我可以带你去找这位云姑娘。”
叶洵眼里立刻闪出光彩,充满期待的看着顾枫。
“我猜你要找的人,多半是云绣楼的红玉娘子,可对?”顾枫道。
“什么红玉娘子?”叶洵未曾听过这一名号,倒是这云绣二字,听着却是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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