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尚璟问道尚书大人可还有心愿之时,萧尚书一不提财,而不提美人,独独提了句,女儿爱慕皇上多年,渴望入后宫为妃。
那时的楚尚璟礼敬忠臣,便同意了萧尚书的请求,把萧成玉迎入后宫,并封为成妃。
而也是在与萧成玉的新婚之夜,年轻的皇帝坦言,自己在皇宫中如履薄冰多年,怕是不会爱上什么人了,也因此不会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并承诺萧成玉无论何时想离开皇宫,他都能应允,并会为萧成玉赐婚,以公主之礼出嫁。
然而那时的萧成玉回答:“臣妾愿永远追随陛下,不离不弃,不求结果。”
楚尚璟看着眼前的萧成玉,起身扶起她,叹了口气,道:“三年了,你何苦执着于朕。”
“皇上可是已有了心上人?”萧成玉问道。
楚尚璟没有言语,只是沉默的抬头望着宫殿的上方,很高,可那个姑娘能顺着蟠龙柱爬上去,还能从背后给他个偷袭,若是楚尚璟不小心些,那姑娘还能撕了他的衣服。
萧成玉有些神色落寞道:“臣妾知道了,臣妾说过,皇上若是有了心上人,臣妾自会离开。只是臣妾还未寻至心上人,待臣妾有了合适的人选,自会告诉陛下。”
那是皇上,所以她没办法问他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说了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却还是动了心。
“朕有愧于你。”楚尚璟道。
“不。”萧成玉抬眼看向这个男人,笑道:“当初是臣妾执意要嫁给皇上,陛下如今愿意给臣妾这样的承诺,已是皇恩浩荡。”
“你和你爹,都很好。”楚尚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安慰道。
萧成玉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言,只行了礼道:“臣妾告退。”
她进宫前,其实从未见过楚尚璟,只是听父亲说他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萧成玉柔柔弱弱的外表下,是想嫁给普天之下最优秀的男儿的决心。
还有,她从小羡慕着的,或者说是妒忌着的南晖,那个众心捧月的南晖,曾嫁给了这个男人。
她随父贬谪,尽管身处穷苦之地也不忘修习女红,研习诗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与比得上南晖,直到南晖随着南家覆灭,而她,终于等来了入宫的那天。
可人人皆言,皇上是因为南晖娘娘伤透了心,从此不入后宫,不临幸后妃。
萧成玉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输了。
可她不甘心,她和南晖那么像,如出一辙的温婉秀丽,知书达理,于是年少的她问皇上:“您为何深爱南晖,而不爱臣妾。”
而她得到的回答是:
“朕从未爱过南晖,她是朕的眼中钉,肉中刺。”
萧成玉不信皇上,也不信命。所以哪怕皇上许她以公主之礼嫁给旁人,她也不愿离开皇宫。
直到萧成玉花了三年,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传言都是假的,那个面上含笑的皇帝陛下,其实就是个心冷如铁的人,心里头谁也没有。
若是有,那也只是因为无穷无尽的羞辱带来的对南晖的恨意,让他把南晖这个人死死的记在了心里。
她应该还是赢了南晖的,至少皇上对她好,尽管不是爱人的好,尽管是因着她的父亲。
直到南晖似乎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又重新闯入了后宫,还闯入了那个人的心。
从此眼中钉成了眼中星,肉中刺成了肉中血。
萧成玉抬头看了看望不到边的宫墙,风云诡谲,是山雨欲来的征兆。从未想过放弃的萧成玉,头一次想到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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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尚璟吃完了莲子粥,心中仍是燥郁,索性让人传了顾枫进宫。
顾枫还未等侍者通传就大步走进内殿,内侍们都习惯了,也不多拦。顾枫扬声大笑道:“听说皇帝陛下把人一锅端给关进了大牢,叫微臣来,可是让臣来称赞陛下的壮举的?”
“顾枫。”皇上揉了揉眉心,轻声呵责道。
“好好好,我不笑便是,皇上的脾性真是一日比一日大了。”顾枫言罢,走至楚尚璟案前,替了高公公给皇上研墨,“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尚璟简略说了些,就听顾枫又笑起来:“看来微臣这几日没白帮陛下批折子,万年不动心的皇帝陛下居然这么快就和心上人订了亲。”
“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楚尚璟有些头痛,一手支着头,一手马不停蹄的批折子,心头的郁结却被顾枫的笑闹打散了些。
“可是你说的,连梳子都接下了,那丫头还能反悔不成?”顾枫接着揶揄道:“我就说你动了心,你还不肯认。”
“她可是南晖。”楚尚璟叹道。
“那又怎的?”顾枫笑了,“喜欢这事儿本来就不分什么身份地位,只求个心意相通。再者,这遭你不是连着她哥哥都一起抓起来了吗,不妨问问,谁知她究竟是不是南晖。”
楚尚璟犹疑道:“你先前还劝朕得顾忌她的身份,如今怎的就换了说法?”
一贯舌灿莲花的顾枫忽然哑然了一刻,索性没有出声,垂眼看着手里的墨块儿,轻轻笑了。
“倒是你。”楚尚璟见着顾枫没回嘴,抬眼看向顾枫,也同他打趣道:“我就从没见你对谁动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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