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的军人,活动量大,动作幅度大,膝盖、脚,多多少少都有损伤,成天再穿着硬挺的军靴、不太透气的胶鞋,也是不舒服。戴红英是多年的老鞋匠了,只看一眼,就知道人家哪只脚宽一些,哪只脚受过伤,有针对性的做出的鞋子,真是舒服的没法说。
像乔院长他们,哪里缺少这一双鞋子钱,每次鞋子送过来,他们返回去的礼物够买两双的鞋子了。但是,人情往来,人情往来,这人的情感就在这往来之间慢慢的就产生并且积累的起来。
陈副院长一家不说,乔院长和邓主任都被戴红英给带的,不能单拿姜锦当普通职工,那就是当自家子侄辈的对待了。
于是,在陈宵离开的这几十天时,姜锦反而越过越滋润了。
姜锦在N市这边养孩子养得挺自在。
陈宵自己孤家寡人的在南京却没有陈宵这么好命。
好学校有好学校的要求,陈宵这个插班生本来基础就薄弱,理论上跟不上,又落下了不少功课,最关键的是,他还是跨专业啊。这工程专业和军事指挥专业,从培养目的到手段相差很远的。
陈宵来得突然,又比别人资格低,背景也差,别人对他怀疑和排斥,他也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可是,这又能如何?怪别人看不起自己还是怪别人误会自己?这些怨怪有用吗?他来是学本事的,不管是怎么来的,学到真本事才算是能耐。再说,如果说你处于低位还能够被处于高位的人看得起,那人们还拼搏个什么劲儿?
他认为,所谓的平等,不过是同一阶层中的一种平衡手段罢了,在不同阶层之间,哪里来得平等呢。
处于低位而不逃避,脚踏实地的自己努力,争取平等,而不是祈求别人给予平等,这才算是真的男人。这过程中,承认自己不行,向优秀的人学习,也是应该的。
来不及唉叹和媳妇再一次分开,陈宵就投入到了忙碌的学习中。
虽然起点底,优势也不是没有,相比于其他的进修学员,,这边主要是团级干部,岁数普遍比陈宵大,多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陈宵这二十七岁的小青年简直就是小师弟。陈宵也充分发挥自己年龄小、脸皮厚的特长,逮人就问。学校里不兴叫官职,陈宵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师兄,充分发挥不要脸的精神,不耻于问。
有人也是看不习惯他那种小人行径,但是,这陈宵虽然脸皮厚,却又不是爱占小便宜,不是虚来飘的单纯溜须拍马,人家是真的学,起五更睡半夜,在厕所里,在楼道里,就背书。就是这样,他第一次月底小测验,也是门门垫底儿,还底儿的挺低,但是,因为他态度端正,又真的是一心向学,学校里的领导和老师们对他还是比较宽容的,没有过分的打击他,反而指导他去读什么书。
学院里资料很多,原来抗战时期,解放时期,甚至军阀割据时期各名将,多有详细的资料留存,各大有名的战役更是不少。陈宵对这些最感兴趣。他向来鬼点子又多,在老师以某案例提问补充的时候,他还总能从旁的地方想出方法,虽然这些方法多是小道,而且也不一定实用,但是他的机敏却是受到了教员们一致好评。
他来了一个多月,从教员到周围的学员,算是被接纳了,也有了两个可以一起说话一起学习的朋友。
在这儿进修的都是成熟的人,且能做到团级以上的,也是严谨的人,并没有人明显的针对陈宵,但是,接纳还是排斥,陈宵还是能够感受的到的。
现在终于感觉能够和大伙融在一起,陈宵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瘦得更显深邃的眼睛终于浮现出一点笑意。
站住了脚跟,也适应了这高强度的学习,陈宵才有心情给媳妇和陈副院长乔院长他们写信。
时间关系,几封信都不长,对乔院长的推荐,表达了充分的感激,对现在的学习也提了点心得,表明自己真的有收获了。当然,教学机密是不能泄露的;
对陈副院长不但表达和感激,还表达了亲昵的信任,托他们关照一下姜锦和孩子。
至于姜锦,也不外乎是嘱咐她保重自己,多注意营养,多听丈母娘的话,表达对丈母娘能够舍了家里怀孕的儿媳妇来照顾自己媳妇的感激。最后让姜锦自己给孩子起名字。生了孩子别忘记给自己发电报报平安。
相比于以前,陈宵的这封信,冷静又克制,竟然有了淡谈的威严之感。
到底是环境煅炼人。
姜锦收了陈宵的信,这满篇里的“姜锦同志”让她有着说不清的失落。是不是男人的成长也和儿子的成长一样,虽然生活的交汇却越来越深,口头上越来越远?
或许是产前多愁善感,读陈宵的信,才发现,自己还是挺思念他的,也挺担心他的。
当夜里就翻来覆去的没睡好,然后,半夜的时候,她发动了。
她知道从阵痛到生产还得好久,也没有紧张,一直忍到天亮,戴红英醒过来,她才说了。
哎呦,把个戴红英给紧张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叨:
“你说你,半夜里就开始疼,就不告诉娘,这要是真有啥事儿,都来不及,你还小呢。是不是女婿信里说啥了,你早不发动,晚不发动,女婿的信一来你就发动了?”
姜锦忍过一波阵痛,宽慰母亲:“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他信里没有什么。这早半月晚半月,都是足月,是我身子养得好,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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