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倒台,然后又是各种的清算,但是,这次的事件并不像□□一样能够祸及他们这些普通人。学院里的气氛虽然越发紧张,但是,除了有几个老师的调动,并没有多大的震荡,最起码,那些退休老职工和姜锦一家都没有什么人受到牵连。
再后来,天气渐冷,除了虎子每天还要在外面呆几个小时,皮皮和闹闹的主要活动场所就被拘于家里。姜锦已经开始给他们准备启蒙了。
所谓的启蒙,不过就是给他们看图画书,给他们讲故事,把糊弄虎子的那一套又拿出来。
皮皮和闹闹倒比他们的哥哥更喜欢看图听故事。
戴红英坐在床边的杌子上飞针走线,看姜锦娘儿仨个头碰头的看图画书,姜锦读书的声音温柔清扬,两个孩子瞪着眼睛支棱着耳朵,听得出神。
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锦读完一块,把书交给两个孩子自己去看,转头看娘:“怎么了?怎么叹上气了?”
“唉,我就想啊,像皮皮和闹闹这几个孩子,从这么小就开始教他们念书,这将来能不学习好吗?可惜妞妞,你哥也识不了几个字,你嫂子更是大字不识一个,这都两岁多了,一准儿还比不得这哥俩呢。”
戴红英还有层隐忧:儿媳妇赵秀芳是个眼皮子浅的,儿子姜槐更是个棒槌,这两个人能够教出个啥孩子啊。
“要不,让我哥把妞妞送过来吧,反正三个也是管,四个也是放。”
“呵,还放,你当养羊呢!”嘴里说着,戴红英却也不是不心动,
“就是,不知道你嫂子舍不舍得。你这儿冬天不冷,孩子不受罪,比在家里倒是强些。要是妞妞来这里,也替你哥和你嫂子冬天再多做些鞋。”
“写封信给我哥就行了。”
她们倒没想到,这信写出去,不同意的不是赵秀芳,而是姜槐。
妞妞是在姜槐的怀里和脖子上长大的,刚两岁半的小妞妞正是学说话的好玩儿的时候,姜槐到哪儿都扛着她,父女两个亲成了一个人儿。现在接到姜锦的信,真是让姜槐心里矛盾得很。
赵秀芳可不管那个,她只知道,闺女跟着姜锦吃不了苦,家里还又省了嚼裹,现在这个臭丫头,一天要吃好几个鸡蛋,她不让吃都不行,她也拗不了疼孩子的姜槐。
“妞妞跟着她姑,不说别的,就是学着她姑的作派,将来也能有点能耐。跟着咱俩有啥出息?小锦那儿吃得好,穿得好,冬天也还不冷,孩子不受罪,比在咱家里强多了。”
“妞妞在家里就没吃好、就受了罪了?小锦有三个臭小子,要是欺侮了妞妞可咋办?”
“瞧你说的,别人不信,你还不信小锦?小锦是那种能教孩子欺侮人的人?再说,不还有咱爹咱娘呢,这可是亲爷爷奶奶,纵使不向着咱妞妞,也不能看着咱妞妞受委屈。”
道理姜槐懂,可是他就是舍不得闺女。
“这眼看又要挑河挖沟了,你这一走,十天半月也是你,三十天四十天也是你,我自个在家带孩子,又是要做这个又是要做那个的,这万一顾不过来,岂不是屈了孩子?”
看姜槐意动,赵秀芳再接再厉:“咱先带孩子去呆几天,要是妞妞在那儿呆得住,咱就让她在哪儿,这要是呆不住,咱就把妞妞给带回来。”
这倒是可以。自己这也一年多没见到爹娘了,正好去见见。
姜槐一答应,赵秀芳心里乐得不行,心里算计着这次去了再弄些什么好东西来。
去年弄回来的布都给娘家送去了,爹娘高兴的不行。还有那麦乳精。小锦这生俩小子,得的东西一定更多,一定要多弄回些来。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没过几天,赵秀芳就发觉自己怀孕了。得,这下子,她那里也不敢去了,天大地大,不如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大。于是,只好忍痛放姜槐自己带着孩子去了N市。
姜锦一见侄女妞妞,真是吃了一惊:又黑又胖!真是个黑胖妞啊,如果不是头上还扎了个小辫,乍一看,和她哥姜槐一模一样。
再转脸,嗯,是和她娘戴红英一样。只是,戴红英这两年不晒着,人白了不少,也没有原来的那股子粗憨气。可是这妞妞一看,就是在村里野地里养大的。问题是,妞妞才两岁半。
“哎呦,我的妞妞,你娘这是咋养得你?难道天天放到地里? ”
戴红英上手想接,妞妞一转身趴到了姜槐的肩膀上,根本不放手。
虎子倒是来劲儿了,这院里只有他弟兄三个,两个弟弟还小,都没人陪他玩儿,看到和他差不多的妞妞,兴奋了,巴着舅舅的腿:“弟弟,弟弟,我们一起玩儿。”
虎子说话早,表达也清楚,只是,在他的意念里,小孩子都是弟弟。
姜槐一听,哈哈大笑,蹲下身子,抚着虎子的头:“这是妹妹,不是弟弟,以后就让她陪你玩儿。”
妞妞在村里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儿习惯了,比起亲爷爷亲奶奶加亲姑姑,对这个小表哥更适应良好,很快两人就玩儿到了一起。
虎子是个野的,妞妞只有更野,一时间,两个人都仿佛找到了组织,很快的就粘在了一起。在妞妞看来,这个小表哥会玩儿的花样比起爹爹那两年如一日的“举高高”“飞飞飞”可是多多了。那些训练的沟沟,那些练力气的沙包、桩柱,练下盘的桩,还有那些木头、金属的玩具,都比爹爹好玩儿多了。于是,乐不思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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