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娥本人一看就是个利落的,实际上更是。
姐妹们总是相似的多,陈宵挺满意,能不能下地不算啥,能够把家给打理清爽了就行。
姜娥给两人端了花生瓜子,就借口看孩子去,撤出来,把空间给留给了姜锦和陈宵。
两人一人坐炕的一头,花生瓜子放中间。姜锦本来是挺淡然的,可姜娥一走,就感觉浑身要长毛:实在是太别扭了。
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独处,姜锦两辈子加起来都三四十年没有过的。像陈宵这样大的块头,这样从血和火里走过来的,只要不有意收敛,威压惊人。这威压她倒不怕,只是,从心里感觉别扭。
陈宵看姜锦,是越看越喜,长得好看,盘亮条顺,性子看似腼腆,可是,其实挺淡定的,自己在战争上走过,甚至杀过人,当了两年副排,两年正排长,又当了连长,早就练出来的气势,只要一放开,连手下的兵都怕。可这闺女不怕,你别看她低着头,像害羞的样子,他敢打赌,她是一点儿也没慌也没怕的,你没见那端着水杯子的手不摇不动,喝水的动作不急不徐的,就连剥糖吃糖,都挺自在的。
按说现在两个人应该说点啥,一般是男人主动,可是,陈宵有意不说话,想看看对面的闺女啥时候受不住,能装到啥时候。而姜锦呢,本就不喜言辞,更没有和男人打交道的经验,这样的场合更没有出风头的打算。
可是,光这么不吭声,也太奇怪了,不会是个傻的吧?姜锦就忍不住抬了眼,扫了陈宵一眼,正对上陈宵灼灼的眼神。姜锦白了他一眼,大意是:看啥看!
诡异的是陈宵竟然看懂了。他忍不住就笑了:这才对嘛,十几岁的姑娘家,那能是真的沉闷。
他也不敢再闹下去,怕姜锦真恼了亲事不成。
“你对我还满意不?”
“啊——”姜锦有些蒙,这么直接?
陈宵看姜锦星星的眼睛好笑,忍了忍笑,继续说:
“我对你挺满意的。咱们能跑这儿来见面,说明你对我家庭情况没有多大的意见。你要是对我本人没有什么意见,咱这事儿就算定下了。你知道我情况特殊,假期有限,婚事也得讲究个效率……”
在家的时候,姜家也商量过这要成了,婚事挺急的事儿,当时姜锦根本没放在心上,十来天里,相亲、订亲、结亲,对她来说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就没往心里去,哪成想,人家是真的急。
“那个,我要是有意见呢?”姜锦下意识的打断他继续向下安排的趋势,我这还一句话没说呢,你连结婚也给我安排上了!
“有意见你可以提,咱就改。婚事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姜锦突然发现,自己落入了对方的语言陷阱中。
他不问自己这婚事能不能成,直接就问婚礼啥的有啥意见。这不是有名的“你要一个鸡蛋还是两个鸡蛋”的推销术?
事情还能这样办?
姜锦睁大了眼睛,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特别道貌岸然,特别正气的年轻军官,心里只有两个字,不,是四个字:太无赖了。
可是,要回拒吗?姜锦对他的外形还真是满意,陈宵实在是长得有儒将的风采,身高腿长又不粗俗,特别是那对入鬓的剑眉和狭长的凤眼儿,一想如果生个这样的儿子,领出来逛街都是骄傲。
“你要一时想不起什么意见,等咱办着事现提就行。借着舅母和姨母都在,咱把下一步都安排一下……”
姜锦脑子彻底成浆糊了,她上辈子在家父母宠,她说啥是啥;出嫁后分居、离婚、独居,她自己的事儿,家里的事儿更是自己全全做主,这还是两辈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强势的替她做主,她都蒙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推拒和回绝。
陈宵也看出这姑娘是蒙了,表面上一派的真诚,心里其实乐翻了:小媳妇是个好拐的。抓住战机,巩固战果!耶!
于是,结束单独会谈后,陈宵就跟程舅母和崔母说:我俩对对方都挺满意的,她也不反对尽早结婚,要不趁这机会,咱就把日子和订婚结婚的章程都说一下吧。
戴红英和姜娥都有些傻:俺闺女(俺妹子)这么好说话(这么不矜持)?
戴红英看了闺女一眼,迟疑的说:“这是不是太快了?俺还是要回和她爹商量一下吧。”
“哎呀,亲家,还商量啥?我可是听说了,你是生产队里的利落人,家里族中的当家人。两个孩子都愿意比啥都强。按说呢,你家闺女是个好的,我们应该好好的置办置办,方不委屈孩子。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小三现在当着官,不好把手下的人都给放那儿不管。事儿得抓紧的办。咱这也算是支持军人,特事儿特办!我看,今天就把该说的都说了,也给孩子们留点置办东西的空。——三儿啊,你赶明儿就带小锦去县里,找那好料子好布的,多扯几身衣服,还有那雪花膏、香胰子啥的,都买全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程舅母更利落,这连亲家都叫上了,明天的事儿都给安排好了。
陈宵打蛇随棍上,不但答应的脆脆的,还托了崔表弟去供销社弄些酒菜。
这商量亲事可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这也到傍晚了,可不得一边吃一边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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