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谁家这么傻有钱不给儿子留着,一个劲儿的贴闺女。”
“哎呦,还真别说,当年老三家刚嫁过来,可不是娘家养着。那精玉白面的,吃多少给送多少,连母鸡都给送。这好几年了,两口子给老三家看孩子,自己家两个孙子孙女反而一点儿没管。”
钱玉秀这是忘记了,以前的时候自己娘家也是常常接济他们家的,只是没有姜锦娘家接济的力度大。
“老三的大舅子也不是个简单的,这两年挣钱海了去了,这四里八乡的修房子盖屋,谁不用人家的砖?谁不请人家的建筑队?说不定还是这当哥的还得补贴妹子呢。那姓崔的也是个能人,镇上谁不知道崔兵,那个能倒腾,没去燕京的时候,弄那些衣服鞋袜的,光给他们家干活的就有好几十个。这次要把家搬过去,一定是在那边干大了呗。要你说,就老三那猴精的样子,会养小姨子一家?再说,他那点子津贴可得养得起!他的津贴还不如咱这赚得多呢。”
钱玉秀这下不吱声了,只能唠唠叨叨说起要盖房子的事情来。
“不管怎么说,咱这盖房子是大事,老三不能不帮。他这一年一年的升官,还立功,咱家除了跟着听个好听,可啥也沾过光。这次说什么也得出出血。”
于是,钱玉秀也找人给陈宵写了信,主题思想就是借钱,她语气可比汪金花理直气壮多了,大意是:兄弟你现在年年立功,俺们听着高兴,可是,咱家也没沾你别的光,现在二哥家里要盖房子,这可是关系到你侄子将来说媳妇娶亲的大事儿,你这当亲叔的怎么着也得帮一把。这不帮可说不过去。
这信寄出去,她还挺得意,也没瞒着人。说起话来比信里更理直气壮,把个陈宝给气的,直接找他爹娘告状:
“我三哥这还在前线,好和歹的不问问,还向他借钱,哪有这样的兄弟?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他们能有现在的日子还不是得亏了三嫂。三哥那点子津贴养着一大家子,几个孩子还要读书,哪里有余钱借给别人?咱不帮着也就算了,怎么还再算计他们?”
“今年你嫂子给寄的东西不少,还多给了一百块钱,应该没那么难吧?”陈母沉吟着说。
“娘,你自己算算,我哥一个月才68块钱,每个月给你十五块,也还有五十三块钱。三个侄子上学,一个月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块吧,吃喝穿戴帽的,一年得多少?城里别说烧个柴,就是喝口水都要花买。我三嫂一年四时八节的给你准备东西,咱不说别的,这一年四季的衣裳,最起码也得值好几十块吧。你算算,我哥手里能有多少钱?你难道没听说,三嫂的爹娘在那里也要给学校打扫卫生,也要卖卤肉,这说明啥,说明三嫂还是靠着娘家给贴补。今年生意可能好些,立刻就多给你好多东西,你们还要怎么样?”
啊,不对,不是应该讨论三哥在前线卖命,我们应该在后方给予扶持吗,怎么又算计起三嫂家的钱来了。陈宝特别的沮丧。一次次立功的嘉奖送到村里来,那说明啥,说明三哥常常涉险啊。没见有些人牺牲了都不一定得一等功,三哥接连两次一等功了,受伤都不一定告诉家里人。
“娘,你就不担心我三哥?”
陈母一愣,有些生气的说:“我咋能不担心!你们哪个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既然担心我三哥,就说说我二哥,我三哥在前线搏命呢,拿这种钱的事情让他伤脑筋,又不是过不了去,盖不了五间就盖三间,实在盖不了,原来的屋子不是住着挺好的?原来能住现在就不能住了?三嫂已经给了他们过日子的法子,还不知足,盖个屋子也找三哥,那以后侄子侄女上学、结亲、娶媳妇、嫁人,都归我三哥管?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娘,原来我们把三哥的津贴花了,是因为日子穷,这日子眼见的好了,你可不能再这么糊弄,这要是真伤了我三哥的心,他不搭理你们,看你们怎么办?你们也知道我三哥不好惹。三嫂也不见的好惹,你忘记上次三嫂回来,把送出去的料子又拿走的事情。你得罪了她,以后你就甭想有新衣服了,难道你还能够值着我二嫂给你买料子做衣服的?”
这话倒是说到了陈母的心坎上,老大老二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她不但没得什么好处,还得替他们忙活地里的活计,他们两家子忙得不行,虽然说秋收时节会请娘家人来帮个忙,可平时锄个草、施个肥的,可就得自己和老头子忙活,这两媳妇谁也没想着给自己买点东西,过个年都是两个肩膀扛一张嘴,就知道来吃。自己现在身上穿的,日常花用的,哪个不是老三两口子给的?
“行行行,我回头就说说你二哥,你二哥是个好的,都怪你二嫂是个混不吝的。你赶紧的给你三哥写封信去,就说不要管你二哥借钱的事儿,都是你二嫂背着家里人写的信,我已经狠骂她了。让他别为家里事情操心,自个儿保重自个儿。”
得了娘的准话,陈宝给陈宵和姜锦分别写了信,向他们两口子道歉。因为陈宵在前线,这信送得并不及时,陈宵同时收到的三封信,挨着日期看下来,大哥二哥四弟,顺次发的信。陈宝应该是不知道大哥写的信。既然这样,他也就装作没收到信,扔一边,连和姜锦说都没说一声。
姜锦这边收到陈宝的信也没当事儿,她现在忙着呢,谁耐烦理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倒是感谢自己当初帮着陈宝考大学,看吧,陈宝读了书明了理,也有了威信,老家的那一摊子事情,他就自动接过去了,挺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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