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很容易受父母这种耳濡目染的影响。本来陈榆都忘记三婶“不肯让自己陪”的耻辱了,让她妈这么三番两次的唠叨,就“旧仇加上新恨”了。而且陈桃也似乎是接受了“你受伤全怪你三婶,要是结了疤嫁不到好人家,就赖着她”的“事实”。
原来陈家没有分家的时候,一大家子一个桌子上吃饭,陈榆和陈松他们睡一个屋,陈桃小的时候跟着奶奶睡,略大几岁就跟着小姑睡,和钱玉秀这个当妈的单独接触的少,钱玉秀出门下地,进门忙孩子,也不可能天天单独拎出孩子来教导,两个孩子的性子受她影响少,也还都是些正常的孩子。自从分了家,一天三顿儿的在饭桌上受母亲的“殷殷教导”,孩子们慢慢的就长歪了。
陈桃和姜锦没有什么交集,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陈榆却要天天和姜锦呆一起。
这个“姜老师”外表好人,内里坏,还是背后告状的汉奸,我才不要听她的话,我才不给她学。
陈榆成绩原来就不怎么好,后来还是姜锦来后,开始喜欢上上学。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一生,上课不肯认真听讲了,课文不肯背了,作业也不肯做了。
姜锦找他谈话,他就是一副“你是坏人,你都是骗我的”样子,完全不听。姜锦是又气又无奈,还有着一点点的悲凉。
钱玉秀自己素质低,还传递给孩子不好的信息,坑孩子一辈子。
到底是孩子的前途,姜锦看不得这么小这么纯真的孩子堕落,就和陈萍说说,希望她能够和钱玉秀交流一下,不管怎么说,孩子的心理和学习都不能耽误。
天气越来越热,屋里有些呆不住,姜锦就在院子里支了桌子,用玻璃罩把油灯罩住,又把结婚时买的镜子放在镜子一边,让它的反射加强一些光。
最近陈萍跟姜锦学绣花。因为材料有限,针的型号也并不全,姜锦就教陈萍一些简单的绣法,比方十字绣,比方把布剪成小动物或者小花的形状,缝到衣物的表面。打算她学会了这两样就教她做孩子们的老虎鞋子。
姜锦虽然教陈萍,与做针线相比,她更喜欢读书,而且她也知道,再过个十年八年,这针线的技艺就会被工业制造所代替,但是,文化却永远是历久弥香,所以,她个人并不沉迷做针线,她一教完了陈萍就会看书或者练字。
今天,她教完陈萍一个花样,并没有打开书,而是斟字酌句的对陈萍说:
“陈榆最近调皮,根本不肯好好读书。你瞅空和二嫂说一下,怎么着也不能影响孩子读书。”
陈萍停了针,看着姜锦,半晌才说:
“二嫂懂啥?三嫂你到时候好好教教他就行了。”心里却担心三嫂这是徇私报复二嫂。
“不是,”姜锦也不知道怎么说,斟酌了半天,
“陈榆对我有意见,我说东他就向西。我上课,他不但不听,还在课堂捣乱。”
姑姑看侄子总是好的,在陈萍心里,陈榆是个只知道吃了傻皮傻玩儿的憨小子,不可能有心机和婶子做对。但,既然三嫂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只能应下。其实心里相当不以为然的。
“我回去和二嫂说说。”
姜锦看出陈萍没把这事情当事儿,心里着急,却也不好再催,这个话题就搁置了。只是接下来,陈萍的精神头下去了,有一搭没一搭的,不大痛快。
姜锦也没有猜到陈萍是因为怀疑她心地不纯而有些生气,见陈萍爱搭不理的,也便不理,只专心看书。
顾让先留下的那些书,语文她倒翻翻就行了。物理和化学,她先前是翻了一遍的,现在再仔细的做一遍。公式定理要背牢,例题要记住,课后练习要熟练。
她想考就考个好学校,也不枉自己重生这一次。
第二天早上,陈萍有意的早回家,去了后院,对钱玉秀说:“嫂子,你这好好管管小榆,三嫂说他这几天不老实学习。”
姜锦是钱玉秀的心灾,一听是她说的,钱玉秀当时就炸了:“她说小榆不老实就不老实?以前宋老师教的时候也没说俺小榆不老实。老三家可真行啊,不管大人如何,孩子总是老陈家的,总是老三的亲侄吧,看我不顺眼,连孩子也看不顺眼……”
正在院子里看着弟弟的陈榆翻了个白眼:真像娘说的,这个姜老师还真是爱背后告状的,汉奸!
一个院子三大家子,陈萍说话还注意小点声,钱玉秀却不管不顾,声音大的能够震下屋瓦。
汪金花把陈松给叫到厨房里,问他:“小榆这几天真的上课不老实?”
“嗯。他说三婶爱背后告状,是汉奸,不能给她学。”汪金花看一眼跟进来的陈柳和陈宽,继续问:“你怎么想的?”
“娘,真的是三婶告得状吗?她告啥了?”
汪金花和陈宽对视一眼,又看了关切的瞪着眼的陈柳,
“上次你三婶和你二嫂吵架的事情,你三叔写信来不高兴。你三婶有没有告状不清楚,怎么告的也不清楚。可是,不管你三婶告不告状,与你们的学习可没关系。你们学东西是给自己学的,不是给你三婶学的。你看你三叔,因为初中毕业,当初就能够参军,你三婶,也是因为是初中毕业生,才能够当老师,不必下地挨晒。你两个可别学陈榆。他学不学对你三婶有啥损失?又不是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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