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听着,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看向叶凉夕一眼。
叶凉夕注意到两个老师的对话,也看过去。
就见李教授不知在看着什么方向出神,喃喃自语一般,“二十多年前,叶清如在油画界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名声盖过了她的老师,成就斐然,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在巴黎大展风头,巴黎全球美展,她还是第一个获得金奖的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华人画家,至今还没有人能超过这个记录,只可惜昙花一现,她后来便没有再出现在油画界,至今杳无音讯。”
李教授画一出来,叶凉夕刘呆在了原地。
叶……叶清如。
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是……是她的妈妈么?
只听得李教授道,“现下,温言的风格倒是有些像当年的叶清如,都是嚣张大胆,此次他在巴黎的画展,又将当年叶清如的名字带了出来,前些天我们几个老师聚在一起吃饭,想起当年的叶清如,想起了当年她的绘画天份,都感到可惜啊。”
王教授又看了一眼已经傻掉了的叶凉夕,摇了摇头,对于叶清如,他也有说不出的可惜。
直到李教授率先离开了,叶凉夕还没有回过神来。
时浅这才开口,“王教授刚才说的,就是二十年前,名动油画界,风格大胆诡异的叶清如么?”
“怎么,你也知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应该是不知道才是啊。”
时浅浅笑,“我曾听我爷爷提及过。”
王教授感叹一声,“是啊,就是她了,至今还无人能够超越呢。”
时浅还想问什么,却注意道旁边叶凉夕呆愣的模样,王教授摇摇头,笑了,“小夕这是怎么了?”
叶凉夕呆呆地反应过来,“王教授,你说的叶清如……”
王教授笑了,“没错,就是你的妈妈。”
话一出口,不仅是叶凉夕,就是时浅,都是诧异非常,两个女孩脸上的神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我,我妈妈?”叶凉夕诧异不已。
连时浅也诧异,“夕夕的妈妈?”
王教授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们不知道,大概你妈妈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以前的事情,你唐阿姨就了解了,是不是也没有跟你说过。”
唐如雅和王仁涛是有些交情的,叶凉夕跟王仁涛学画画之后,唐如雅也多次致电,王教授自然是知道叶凉夕就是叶清如的女儿了,一开始还赞叹不已,怪不得叶凉夕天赋之高。
叶凉夕道,“唐阿姨从来不说,我也没有问过,我妈妈以前也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也不教我画画,但是我记得,我没有见过她画过油画。”
王教授闻言不多说什么,“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不过你妈妈离开油画界,倒是真的很让人惋惜,不过你的天赋也很好,假以时日,或许也能超过你妈妈呢。”
叶凉夕还沉浸在叶清如在文艺界的名声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凡画师的妈妈,竟然是二十年前的叶清如。
王教授能了解的,也只是叶清如当年在油画界的名气,她获得成绩和奖项,以及文艺界对于叶清如的评论,自然是褒贬不一,说好者,将她当成了难得一见的天才,说不好者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争论颇多。
就在这个私人菜馆,叶凉夕第一次知道,陪伴自己成长的妈妈,原来曾经有过这么辉煌的成绩。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升起一抹崇敬,但更多的疑问是,为何妈妈最后退出了油画界,再也没有拿起油画的画笔,在一个平凡的小城,只是以一个平凡画师的身份,默默安居?
这一切,都得不到答案。
但只是知道这些叶凉夕未曾知道的过去,就足以让她对已经过世的母亲升起更多的孺慕之情。
——
晚一点傅景湛开车来接叶凉夕。
叶凉夕在餐馆的门口跟王教授和时浅道别。
傅景湛下车走过来,与王教授微微点头示意,“王教授。”
王教授颔首而笑,傅景湛已经拿过围巾帮叶凉夕带上,“跟你老师和师姐道别。”
叶凉夕挥手,“浅浅姐,王教授,明年见。”
王教授笑着挥手,“唉,好,明年见。”
时浅也跟她挥手,“回去线上联系啊。”
叶凉夕应下,钻进了驾驶座,车子在夜色中离去。
一路回去的路上,叶凉夕静静坐在副驾上,并没有说话。
傅景湛觉察到她的不对劲,飞快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今晚不开心?”
叶凉夕摇头,转了半个身子过来,看傅景湛,一双眼睛,软绵绵的带了情绪。
即便没有看过来,傅景湛也被她看得心头微颤,“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声音仍旧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叶凉夕终于开口,说起了今晚吃饭的时候,王教授提及的她妈妈以前的事情。
傅景湛一边开车,一边听她说。
最后,叶凉夕的语气带了一点怅然,“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景湛哥哥,你说,我不是不太不关心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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