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整理好了那一排书架之后,回到柜台,刚好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拿了两本书过来结账,应该也是来小镇上旅游的游客,结账的时候,两个年轻人看到旁边的柜台上的工艺品,借机跟若溪攀谈,问她这些工艺品的由来,得知是若溪自己做的,惊呼不已,并且似乎还有借此继续攀谈下去的理由。
若溪给书本扫了码,收了袋子之后,交给两个年轻人,三言两语之间,原本还想要继续攀谈的年轻人不知这么的,生了羞,拿了书袋,客气地离开。
若溪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温言就在柜台斜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正在翻看一本书,专心致志,他看书的样子很安静,即便只是翻书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仍旧是充满了温润的气息,就像古时候清俊文雅的书生一样。
尤其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很好看。
若溪看了几秒钟,然后,淡淡笑了一下,转身,去旁边磨咖啡。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走近了书店,有人欣赏柜台上的工艺品,有人欣赏小画廊上的画,有人在书架上找了一会儿之后,去柜台询问若溪是否有某本书,或者某本书在何处,若溪似乎不用想,就可以精确指出某本书所在的书架的大概方位,陆陆续续也进来一些年轻的女孩,选了书本或者工艺品去跟若溪结账的时候,就会兴致勃勃地问若溪为什么来这里开店,并且表达对拥有这样一家书店的羡慕。
若溪始终很有耐心,即便是一些年轻的男人借着聊书本的机会跟她搭讪,百度百科之后千篇一律的看法评论,装模作样,她也能认真说出自己对于对方书本的一些看法和见解,等到说得对方接不上话的时候,她就轻描淡写地推开话题,然后对方就会有所意识,有所收敛,很快结了账,带着选好的书本离开。
温言在从书本里抬头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山了,放下手里的书,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若溪站在柜台的后面,回答几个年轻女孩大惊小怪的问题,直到那几个女孩,带着艳羡的神色离开。
温言拿起没有看完的书本,走向柜台,“你好,买这本书。”
若溪低头看过去——《凯尔特的薄暮》
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出来。
温言抿了抿唇,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若溪看到这本书会笑。
“怎么,这本书,有什么问题么?”
若溪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意外,很少有像你这样的人,买这样的书。”
温言想起这本书的内容,也无声笑了一下,“挺有意思。”
若溪拿过书本,一边扫码一边说,“叶芝相信,在爱尔兰,人鬼之间有着怯生生的亲情,双方在论理方面互不相让,但其实都承认对方拥有感情,都不会对对方做过分的事。”
然后,她把书本装进袋子递给温言,温言笑着接过,颔首点头,“谢谢。”
然后离开。
这一场无名书店的遇见,始于平淡,源于偶然,最终,不知走向何方。
晚上,叶凉夕和傅景湛两人继续在小镇上随意地走动,叶凉夕明天就要随着学校的车回去,她问傅景湛,“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跟你一起回去。”
“可是你不是来开会的么?”说到这里,叶凉夕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开始就不务正业的某人,“对啊,你不是来开会的么,为什么这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
傅景湛笑了,“会议的事情,有别的人负责。”
叶凉夕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既然你可以不用来开会,还跑这么远干什么啊。
不过最终没有出口,只是唇角又不可控制地弯了起来。
傅景湛说,“明天坐我的车回去?”
叶凉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傅景湛笑了笑,两人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沿着古镇上的那条小河漫无目的地走着,说者话,叶凉夕挽着他的胳膊,不知是说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转过头来,笑眼弯弯地看着傅景湛。
两人是傍晚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就出来吃饭,吃完了饭之后,顺着河边一直走过来的,那时候还没有觉得如何,但随着天黑了,小镇上的夜晚,气温就渐渐低了一些。
傅景湛脱了外套套在叶凉夕的身上,她骨架小,穿着傅景湛的外套,长手长脚的,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傅景湛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心里暗暗感叹一声,即便快要二十岁了,她还是像个小孩似的,怪不得,别人都说他们年龄差太大了。
叶凉夕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你还笑。”
傅景湛伸手去抓住她又想打人的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坏毛病,害羞了,就想要打人,所幸这个坏毛病只是针对自己而已,还有可造之处。
“我不笑了。”他说,伸手去顺了顺叶凉夕被风吃乱的头发,渐渐低头,想吻她。
直到,本该远离热闹,安静的地方,传来一个脚步响动的声音,傅景湛反应过来,朝着声音的来源和方向看过去,“谁?”
文茵茵站在一颗大树的后面,听到这个略带凌冽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即便不看过去,也能感觉到,是此时此刻,一双不善的眼睛正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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