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也不是个安分的人,转到粥棚取了碗粥才去追宁王,完全没顾忌到自己那张脸是多么的影响食欲。
鬼医到了跟前儿的时候,甲六正拦了那妇人说话。
“这位夫人,何故不吃粥便要离去?”甲六抬手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不是自家的米,怎能吃的安心?”那人见三人是纱灵装束,便知来者不善,可说话间却无一丝怯懦。
“那夫人何故又带着老先生来领粥?”宁王笑问道。
“为臣先为子,为父亲领粥,实乃尽孝。”那人多日未进食,早已体虚,只能放下老者,众人此时才发现,那老者双眼已盲,扶着那妇人站着。
“章儿未曾喝粥?你骗为父?”那老者听了二人对话,拉紧了女儿衣袖。
“父亲,我……”那人想安抚老者,可见宁王三人在场,不知这话该如何开口。
“章儿你说,这粥是哪里来的?”那老者质问。
“是、是纱灵宁王殿下赈济……”那人头冒虚汗道。
“那你为何不喝?”老者又问。
“吾乃衍云臣子,怎能喝她纱灵敌国的……”
“朽木不可雕也!平王早已罢了你的官,还说什么臣子!便是一介布衣,她平王又是怎么对这满城的百姓的?!自古忠孝两难全,她不值得你忠!若选孝,便是你还是一城之守,也应奉上官印,为了满城百姓豁出命去!”那老者愤然道。
“怎可做亡国奴?!”那妇人急道。
“做亡国奴也总好过让无辜百姓饿肚子!平王世女已降了,你又如何?”鬼医不屑道,一碗粥递到了那妇人身前。
“什么?!世女降了?!”那妇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平王世女云扬此时就在城中,这位夫人若想一见……”
“罢了!罢了!”那妇人怆然涕下,一口干了那半凉的粥。
宁王几人本就惹眼,加之拦住的又是本城前任城守,衍云百姓领了粥也不走远,只围在周围一圈儿。还是甲六见百姓越来越多,喊了玄门女卫来护驾。
百姓们见那妇人喝了粥,人群里蹿出来几个人,奔着宁王便带头跪了下去,嘴里大喊——
“吾等愿降!愿意归顺纱灵!求宁王殿下开恩,放满城百姓一条生路!”
一瞬间宁王跟前儿就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的衍云百姓。
“你曾任何职?”宁王看着还站着的妇人、老者二人。
“不才本城城守。”那妇人抬手道,言语中还有些不平。
“现任城守何在?”宁王再问。
“早带着家眷逃了!”那妇人冷哼一声。
“如此甚好,今日你便官复原职,满城百姓的生路都在那里,如何就看大人的了!”宁王抿唇一笑,指指不远处的城门。
众人疑惑的顺着宁王的手,往南边看,此时城门大开,陆陆续续还有城外庄户人家前来领粥。可也不见宁王所指的生路在哪里。只是站在宁王身边的玄门女卫们了然一笑,只因城墙上站着的一个女卫正在朝着这边打手势。
百姓们见宁王笑看着城门,也不敢多言,只是伸长了脖子等着。
等了不大会儿的工夫就见一骑踏雪而来,身背令旗,下马到了宁王身前便跪。
“禀殿下,萧将军加派的三万石粮食已到,二刻后进城。”
听了这话,那一直站着的妇人噗通一声跪到了宁王身前。
“小人严章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那妇人恭敬道。
安抚了民心,宁王一行小憩片刻便要连夜赶路。
“殿下只留下这少许的守军,难道就不怕此城叛乱?”云扬坐在马上,回身望着一派安详的城池,那安详底下的暗流汹涌,可是摸不到底的。
“什么都没有吃饱肚子重要。”宁王嗤笑一声。
“我衍云也不乏有节之士……”云扬以为宁王是有意讥讽,心中自有不快。不知为何,见了小桃总是心中欢喜,见这宁王却是满心烦闷,只不知这二人是如何凑在一起的。
“哼!你没饿过肚子,自然如此说,若饿你个三五十日,看你还有这许多话说!”宁王挑眉看着云扬。
“听殿下此话,像是曾经饿过?殿下金枝玉叶,就算流落过民间也不至……”
“闭嘴!”甲六见宁王已有恼意,立刻封了云扬的穴道。
玄门女卫一众,皆是怒瞪云扬一眼,径自去追快马的宁王殿下了。
云扬这才觉得失言,莫非这宁王真的饿过肚子?
宁王饿没饿过肚子暂且不提,只说咱们可怜的小桃同志正在饿肚子……
荒山野岭,杳无人烟,十几个人正在休整,小桃被扔在一边儿没人管。
“唉!没想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会是那个‘骨’啊!死判官!你根本就是忽悠我!(祥见第一章)”小桃摇头晃脑的抓了把身边干净点儿的雪塞进了嘴里,但是肚子是鸣叫的更加厉害了。
“快吃!”一个人影盖住了小桃。
“……”T_T小桃满眼热泪的接过洪大递过来的一个馒头,好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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