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安深蓝反应过来,他就又道,“不过很不幸的是,你的这个想法无法达成就是了,对此我深感遗憾。”
“当然,很多人都有你的这种想法,不同的是他们付出实践了,不得不说实践的确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也为他们遗憾。”
安深蓝:“……”
我也为他们遗憾,居然得罪了这么个小心眼狠心肠的蛇蝎美人。
安深蓝沉默片刻,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嘴特别的贱?”
“没有。”他很干脆的答道,“我不止今天没有发现,以前也没有,应该是你的错觉。”
“是吗?”安深蓝淡淡地反问,语气却是肯定的,像是已经确认了结果。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平时虽然嘴贱却并不话多,今天是真的被“儿子”的死刺激到了,才会用这种方法来发泄。
看透了不一定要点出,无论是调侃还是互相伤害,她能做的就是陪他继续下去。
他肯定地点点头,继续晃酒杯,“就像你认为欧阳旭渡会喜欢你一样——”
他刻意地顿了顿,笑的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的错觉。”
“我很肯定那不是错觉,我现在的确想揍你。”安深蓝状作无奈地叹口气,语气幽怨,“你能不能别提欧阳旭渡,我才在他那受过情伤,现在正伤心着呢。”
她说得真真假假难辨。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安深蓝探头看他,却被他的目光看的愣在原地。
靳蔚眯着眼,颇为意味深长地看她,眼底清明一片,甚至是有些嘲讽。
丝毫不加掩饰的探视目光灼灼地印在她脸色,险些让安深蓝以为他洞察了一切。
包括她对欧阳旭渡的欺骗,包括她的计划,甚至是她的任务。
然而那种感觉只是一瞬,还没等她开口,他就恢复了懒洋洋的表情,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嗯……你刚才说什么?”
安深蓝差点以为他刚才被她的同行上身了。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悲情气氛和眼泪被生生收了回去,她摇头,“现在没事了。”
“你没事了啊……”他看她一眼,像是颇为意外地挑眉,刻意的拉长语气,明显话里有话。
你没事了但我有事……他的意思应该是这个。
于是安深蓝又想起了他儿子。
老实说,他们刚才的行为挺引人注目的,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安深蓝在他怀里哭的时候,无论是动作还是氛围,都像是痴情少女在祈求渣男回心转意。
特别是她说的话,在乱糟糟的音乐声中,断断续续地传到别人耳朵里:“拉着……不想让走……一刻也不想看到……讨厌我……”
但现在是夜间,虽然他们没站在角落,却也不在最中心,是经常有路过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倒不至于造成围观。
靳蔚无比坦荡地回望过去。
来这里的人也都不是没有眼力,虽然猜不出所以然,却也明白对方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自然转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饶是如此,靳蔚仍有些无奈,连最后一丝逗她的心情也没了,干脆把话挑开了讲。
考虑到直接说出真相她肯定会掐着他的脖子发飙,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他只是不喜欢别人投过来的探究眼神。
他退后一步,试图曲线救国:“说起来我能陪它三年多,时间也不算短了,毕竟它的寿命摆在那里。”
寿命?
安深蓝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眯了眼偏头看他,她只是不解,不解他为什么突然点破。
联系下他之前的态度和话语,足以让她在一瞬间想通了所有关键。
虽然早就明白,但他一副兴致盎然、等着她的惊愕来愉悦自己的表情,她自然不能让他败兴而归。
是以,她此刻的演技达到了巅峰,眉头微蹙,神色不解,像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却还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
靳蔚很满意她的神情,笑了一下,干脆把整个身体都靠在吧台上,“我似乎从没有说过儿子是个人吧。”
安深蓝狠狠皱眉:“你……”
“只是,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到底是陪了我这么久,突然有一天说走就走了,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他声音初开始还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后来就不自觉地越来越低。到最后不仔细听甚至听不见,像是喃喃自语般,无端地令人感同身受。
她想,他应该是想要演一出小小的苦肉计的,只是却完全陷入那种伤感的情绪中。
睫毛低垂,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亮如星辰,此刻却埋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只剩一片墨一般的漆黑,平时惯常勾起的唇角无意识地紧抿着,比之前面故作的伤心更显真实。
如果说现在的一切仍是演的话,他的演技未免也太过高超了,至少安深蓝看不出任何矫揉造作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靳蔚:“用力过猛了,有点假,她是在骗我……还是骗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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