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答应你。”方媛想都没有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许慧走过去，慈爱又辛酸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想着自家娇养长大的闺女要去巴巴的讨好一个男人，许慧心里真的是五味陈杂。
“快去洗把脸，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你爷爷和你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自己想好怎么说。”
许慧说完，也不再管她了，径直走出了房门。
傍晚，许家一家人吃完了晚饭，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方媛一下子就对着方老爷子和她爸跪了下去。
“媛媛，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别着凉了。”方国栋搞不懂自家闺女怎么突然一下跪了下去，不过他下意识的还是先去拉她起来。
方老爷子在一旁没说话，但一直都在目光如炬的审视着她。
“爷爷，爸爸，我决定要下乡去当知青。我……我是为了林寒去的，我要去S省。”
方媛一鼓作气的把一切都说完，但她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
“媛媛，你难道忘了你上次回来时流的那些眼泪了吗?你明明可以跟着你妈去她的文工团，你为啥就这么想不开呢?实在不行，你就下乡到京都周围的这些地方，我们还可以给你弄一个队长什么的当一当，也没人敢欺负你。你何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罪呢?”
“爸，我不怕苦。我去过他们那，条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差。”
“哼!天真。你那是去堂堂首长家住的，条件怎么可能差到哪去?可你下乡就不一样了，你连镇上都待不了，去的都是那些穷乡僻壤。你觉得你真的受得了那个苦?而且，你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是鞭长莫及。”
方老爷子看了半天后，终于发话了。他不说则已，一说就是句句说到她的命门上。
果然，方媛听了这话，脸上的犹豫之色到是浓了几分。没好一会儿，她还是咬牙应下了。
“爷爷，您放心，不管我到了那里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妈，我也答应你，不管结果如何，一年后我一定会回来。”
屋里三个人看她一副铁了心要去的样子，都没再说什么，均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爸，这批知青什么时候下乡去?我好给媛媛收拾收拾东西。”
许慧心里到底还是疼女儿，舍不得她下乡去受罪，还是忍不住去给她张罗。
“现在已经三月中旬了，最多四月份就要出发。你给她多准备一点票吧，这路程太远了，也不好多带什么。”
“这么快!”许慧没想到只有10几天女儿又要出发了。今年女儿在家待的时间格外少，连年都没有一起过。
“嗯，媛媛，你到那个地方后不要老是有事没事就去林家。你听到了没有?”方老爷子语气一下严厉了起来。
“爷爷，为什么呀?我……”方媛听见她爷爷这话，心里不解。不准她去林家，那她下乡还有什么意义?
“媛媛，你下乡好好干就行了。我不是不准你去林家，而是叫你少去。不要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方老爷子难得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国栋，你和我上楼来。”
方国栋跟着方老爷子上了楼。
“爸，你找我上楼来有事吗?”
“你这几天多劝着媛媛一些，让她不要老是去找林寒那小子。林家手里肯定是有那件事的把柄了。”
方家栋脸上一片慌张，当即问道：
“爸，那我们怎么办?林朝现在才二十六七岁已经升为上校了，凭他这个势头，再过两年就跨入将军行列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可是我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林家最可怕的不是林朝，也不是林老头，是林寒!他就是一匹狼!”
“林寒那小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别小瞧了他，这件事多半是他查出来的。如果他要是去混军队的话，成就必定在他哥之上。还有，你以为他去M国真的是去读书?未必，恐怕他在那边已经有势力了。”
“爸，那你还准媛媛去他们那，万一林寒……”
方老爷子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林寒是什么性格我可能不清楚，但林老爷子我是知道的，他不会为难媛媛的。我准媛媛下放到S省去，更多的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爸，难道这京都还要乱?”
“陈家是个有野心的，当年我已经做错个一次了，这次我是不会再同流合污了。我们方家不说有多么干净，至少没有对不起人民。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林老头。恐怕只有这条命可还了。”
“爸，当年的事你本就是迫不得已，也不能全怪你呀!”
“错了就是错了!朋友的暗箭往往比仇人的刀刃更伤人。我和林老头有过命的交情，结果却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害得他家破人亡。”
“好了，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你现在不要和陈家有半点来往，我们现在必须表明立场。”
“我知道了，爸。”
方老爷子一个人沉默的抽着烟斗，他突然发现他这一辈子活得是真失败。背后把自己的好兄弟逼入绝境，表面还假意和他结亲帮助他。更可耻的是他这么多年来还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和他做朋友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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