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想法,她灰败的眸子有了丝丝锐利,冷声道:“我要见渠王!”
狱卒闻言轻喝:“少生些事端,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将死的囚犯,还想见渠王?
赵青水深深的吸了口气,口吻冷淡说道:“你去告诉渠王,我有彭家的消息!”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转身继续看着窗外,她料定了渠王一定会来!
这话几个狱卒或许听不懂,可是随行的官吏却是明白其中深意的,暗自对视一眼,京都中能让渠王上心的彭家只有彭将军府了!
想到渠王一直礼遇讨好将军府,甚至想要娶了彭墨,这为的自然是将军府的兵权,可横插出一个魏英然,彻底打破了渠王的计划。
这忠勇侯府与将军府原是有亲戚往来的,说不得就知道些什么秘密?
想到此,官吏不敢耽搁,忙退出牢房去禀报渠王知道。
渠王听闻此消息,眼睛一亮,心中思忖一番,迈步向牢房走去。
牢门重新打开,只见赵青水趴在桌子上,官吏忙指挥狱卒上前去叫。
狱卒不敢耽搁,上前叫了两声,赵青水并不应答,狱卒就轻轻推了两下。
只这一推,赵青水就不受力的歪倒在桌下,只见地上的人,七窍流血,口唇发乌,明显已经死去了。
官吏诧异惊呼:“这...这怎么死了?莫不是已经喝下鸠酒了?”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渠王的?怎么就喝了?
渠王没有听到关于彭家的秘密,反而看到这血污场面,心中极其不快,冷冷睨着官吏,低斥道:“真是愚蠢!”
她一个宫妃能知道什么秘密?分明就是想遣退左右 ,留一点体面罢了!
被斥责的官吏自知罪深,一句不敢辩解,只是垂首认错。
渠王冷哼一声,甩袖出了牢房,只是这坏心情却是一直持续到刑场还未好转。
忍下心中的不快,面色和煦的下了马车,举步优雅的来到刑场之上。
看到刑部尚书木郎月,清雅一笑,拱手招呼,一番寒暄,二人各自落座。
渠王这才将视线落在刑场上的身着囚衣的犯人身上,这一看不打紧,不禁心中一惊,怎么短短一月就变成了这般?只见赵书常瘦骨嶙峋,发如枯草,木纳呆愣的如行尸走肉般。
这还是精明油滑的赵书常吗?
福兮祸兮,前一个月赵青水还因身怀龙孕而尊贵非凡,忠勇侯府瞬间水涨船高炙手可热,可谁知,一朝祸来,竟是这灭顶之灾!
忽的,他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父皇让他监刑的原因!
是警告,敲打!
警告他不要生出逆反之心,否则,赵书常的下场就有可能是他的下场!
想到此处,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书常用布满血丝浑浊无神的眸子在刑场下的众人身上巡视,他没有看到一个熟面孔,心中凄凉不已。
想起流落在外的妻妾,鸠刑的赵青水,流刑的赵仕,身陷囹圄的赵青樱,他胸中一阵血气上涌,眼泪模糊了视线。
此刻他不禁总结生平,只觉失败之极!
木郎月神情冷淡的看了看赵书常,其实他们二人也算有些交清,若说今日怎么也该送杯水酒为他践行,但一想到他恩将仇报的对将军府做下的事情,木郎月就一阵不平,这一杯水酒也就免了!
抬头望了望太阳,上前拱手道:“渠王殿下,时辰已到。”
渠王回神,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拿起签令筒中的火签,朝地下重重一扔,口中喝道:“行刑!”
墨荷园
彭墨看着笔直站在书桌后练字的彭礼,笑着上前垂目视之,温声指导道:“这里手腕要用力一点,那样写出的字才好看。”
彭礼点头答应,又捡了一张纸,重新写了几个字。
彭墨笑着赞好。
流萤走进来,低声道:“主子,结束了!”
彭墨不想让彭礼听到腌臜事,便走向外间,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流萤颌首道:“赵青水果然想要反咬一口,不过属下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趁着官吏和狱卒出门寻找渠王之时,溜进了牢房,灌着赵青水喝下了鸠酒。
彭墨点头,也不过问细节,只是问道:“赵书常和赵仕呢?”
流萤轻答:“赵书常已经在午时斩首示众,尸体被扔在了乱葬岗上,而流刑的赵仕已经出了京都。”
彭墨点头,轻嗤笑问:“吴小柔和赵青樱可有露面?”
流萤摇头,她一直都在刑场,并未看到她们二人的身影。
彭墨不禁替赵书常感到可悲,儿女双全,死后却无人收尸,这结局实在悲惨!
轻叹一声,问道:“母亲那边如何了?”只怕要难过好几日了吧!
“夫人一直在小佛堂念经。”
彭墨皱眉,道:“大哥大嫂,三哥都在何处?”不如一起去荷香园说说话,凑凑热闹,为母亲驱赶一下心中的痛惜。
“大爷出门去了,大奶奶去了长公主府,三爷去了宫里。”
都不在!好吧!彭墨回头看着彭礼,笑问:“礼儿,咱们去找祖母,让祖母瞧一瞧礼儿练得大字好不好?”
彭礼笑着点头称“好”。
荷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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