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或许能容忍自己私收银财,却绝对不会容忍欺负过彭墨的人,想到这里急切道:“夫人,这些事情是小姐不让奴婢说的,奴婢只是衷心才听从的。”
“衷心,好一个衷心!”彭氏静静听着,轻轻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侯府给你的银两我已经全部搜了出来,我那妹妹一向抠唆,没想到对你倒是大方的很,这些年给你的足足有两千两银子。”语气带着嘲讽与不屑。
这样的语气在数十日前绝对不会出现在彭氏的口中,只是恍然明白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心怎能不寒?但内心却有一股愤怒压过心寒,没有人能欺负她的女儿,吴小柔不行,如雨更是没有资格!
如雨听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彭氏,呆愣一瞬大惊失色叫道:“你翻了我的屋子?”
彭氏微微皱眉看着如雨,问道:“你的屋子?”
如雨一听顿时噎了一下,自己是孑然一身,死契入府。
命都是将军府的,吃穿用度也皆是将军府给的,自己住的房间也不过是彭墨恩宠才特许自己住的,可以说自己在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想到此不禁愤恨不已,再次咒怨上天不公!
那些银子确实是吴小柔母女这些年给的封口费,但是如雨此刻却不能承认,若不然自己就成了与吴小柔母女同流之人,彭氏还能饶了自己?
但银子是辛苦积攒的,怎么能甘心被彭氏收走?“我....我...那些银子是我自己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彭氏冷笑,两千两银子不多,但在一个小丫鬟手里便是巨富了,如雨便是一辈子都积攒不来!
☆、前世殇--2
彭墨被流放般的扔在冷宫两日,期间无一人来过,她心中极度恐慌日夜担心将军府与谨言情况,恨不能立即飞奔出去,却又打不开从外紧锁住的大门,短短两日的时间她却觉得比十年还要漫长。
这两日她想了很多,很透彻,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她多么不愿意去相信,因为太残酷了....。
大门传来开门声,彭墨一怔,烁然起身奔至大门处,一抹明黄色透过指头粗的门缝刺进她的眼中;她目光微闪,心中一跳,随机,斑驳老旧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门外站着的是自己的夫君,大庸国当今的皇上:金睿。
彭墨看着他,谦和温润的脸上带着漠然,嘴唇紧抿没了往日和煦如春的笑,皇袍加身,帝之威严已然显露无疑。
金睿也看着彭墨,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一脸的憔悴,身着脏破的单衣,蓬头垢面,犹如一个乞丐;可,乞丐却没有这般绝艳的容貌和这双惹人怜爱的水眸。
片刻,彭墨率先收回视线,微微垂眸掩住即将泄露出的深情与心伤,轻声问道:“皇上是来告诉我消息的吗?”
金睿听言,收回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抬步走进冷宫,身后的侍从无一跟从。
度步来到殿中,金睿打量破败脏乱的房间,而后转身看着垂首跟上来的彭墨,淡淡开口:“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你余下的年岁就在此思过吧。”语气高高在上带着施舍。
思过?何过?彭墨想问,但是她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温柔呵护自己的夫君了,她怯懦却也倔强,不屑于再问出心中的酸楚与深情,只是轻轻开口:“将军府结果如何?”
金睿看着彭墨,轻嗤一声,冷声道:“怎么?皇后还想仗着将军府的威严来恐吓朕?”
彭墨抬眼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喃喃复述着他的话。“仗着?恐吓?”没想到将军府多年的舍命襄助,在他的嘴里竟只有这两个词汇?
“想来...将军府的结果是不好的吧!”彭墨心中了然,两日的时间,以无上的皇权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庞大的家族,一颗心瞬间被揪紧,脸色惨白如纸,呼吸都带着疼痛,不敢再看金睿一眼,自行走到房间内唯一的破烂的凳子前,坐下,因为她已无力支撑这身体。
金睿不语,看着她的眸中不带一点情感,冰冷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谨言呢?他可还好?”想起自己年幼的孩子,彭墨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声音中带着颤意与恐惧。
金睿别开了眼,不看彭墨哭泣的样子,冷声道:“太子顽劣,不服教养,已被褫夺太子称号,现在宫中思过。”
不服教养?褫夺封号?思过?彭墨一颗心彻底冷了下来,似冰像铁。
是啊,将军府已灭,自己和瑾言又怎么可能被他留下来?“皇上何时杀了我们母子?”
“随时!”金睿回头睨视彭墨,眸中冰寒,嘴角扯笑,带着丝丝的得意。
彭墨听着,已经冰冷到极致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
自那日金睿走后,又过了半月余,此期间隔三差五会有一个宫女来送吃食,其余时间再无一人造访。
她夜夜都梦到将军府的家人,梦到谨言的笑颜,欢声笑语犹在耳边她还来不及体会这梦中奢侈的温情;场景突变;温情突然变成了人间炼狱,她眼睁睁看着家人孩子受尽了百般折磨血淋淋的死去...。
彭墨抬头望着天空,任眼泪流了满面。
忽然,开门声响起,彭墨木纳的看向大门处,只见大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应该镇守在边关的彭昊,彭墨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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