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樱却是不理会赵书常的呵斥,一双眼睛盯着彭氏,恨恨指责道:“姨母,我是你的亲外甥女,你对我可有一丝怜惜,我的脸都毁容了,也不见你又一丝的动容。”言语中满是委屈,控诉。
赵书常不知赵青樱的脑子装了什么,才能让她说出这一番话,现在还提什么外甥女?简直是火上浇油,落人话柄!彭墨也是吴小柔的亲外甥女,若是往日对她多一点怜惜,今天也不会有这些污糟事情,想着还来不及出言解释,就听得彭氏冷笑一声。
彭氏听完赵青樱的控诉,气的冷“哼”一声,豁然站起身,手指彭墨,看着忠勇侯的几人,厉声道:“彭墨,我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自小便备受珍视,不曾受过一点委屈。”
说着看向一旁站着的吴小柔,目中带着无限失望。“我本以为你是她的亲姨母,待她定然如我待青樱一般珍爱怜惜视如己出,可是,我真是瞎了眼,聋了耳,这些年竟然不知我的女儿在忠勇侯府受了那么多的欺负。”
说着眼神又转向赵青樱,质问道:“你只知道向我讨宠爱,讨怜惜,可墨儿她是你的亲表妹,你做到身为表姐应做的事情了吗?她被你一伤再伤,却一句怨言都无,可至今你却毫无悔意!句句都是对她的辱骂指责!”
彭墨怔怔看着彭氏的背影,在自己所有的记忆中,彭氏一直都是温柔高雅的,从不曾与人大声言语,自从礼佛以后更是又添了淡薄的性子,没想到今日激动之下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这就是母爱!
吴小柔被彭氏的指责说的抬不起头,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因为彭氏说的都是事实;赵青樱脸色一红,顿时失了气焰,诺诺说不出话,暗想姨母怎么会知道彭墨受了欺负?
赵书常看着心中暗骂赵青樱这个废物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不做,腆着老脸上前一步说道:“姐姐,青樱只是一时激动,您大人大量别给小孩子一般见识!”
彭氏做了一个吐纳,压下胸腔中的怒气,神色恢复淡然,轻声开口:“看来侯爷与夫人今日是不打算道歉了,那么...。”说着起身欲走。
吴小柔一看,忙摒弃心中的各种烦躁与羞恼,拉住彭氏的胳膊,看了一眼旁边垂眸俏丽的彭墨,脸上扬起一抹略显僵硬的笑,道:“墨儿,前几次是姨母不对,让你受了委屈,今天带着你表姐来向你道歉,还望你莫要生气了。”
☆、前世殇--4
她烁然一惊,脚步骤停,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她知道那杂乱的刀剑声代表着什么!心中的惊慌让她无法承受,连手指都是颤抖的!
三哥,三哥,彭墨心中默默念着,向着勤政殿重新跑去,安静,很安静,条条道道交错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自己在奔跑。
彭墨心中明白,金睿要用如此卑鄙的方法把三哥留在皇宫之中,自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往日守卫森严的勤政殿门外此时空无一人,守门的侍卫早就没了踪影,两扇红漆宫门敞开,她更是心惊,脚步不停跑进去,及至跑的勤政殿内的院子中央,她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内满是惊恐,喉间似乎被掐住了,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看到了什么?
那...地上血人的是三哥吗?
周身的温度骤降,她打了一个寒蝉,手中的碎瓷片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粹,她缓慢回神,走向那一片片的殷红,双脚好像灌了铅一样,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
手持刀剑的禁卫军看到彭墨都仗剑退到台阶上。
她模糊看到台阶上有明黄色和绛红色,是金睿和如雨吗?
彭昊躺在地上,眼眸半瞌,眸光缓慢消散,他拿剑的手臂不住地颤抖,颤抖间剑身随之轻微抖动,剑和地面发出微弱刺耳的声响。
彭墨走到三哥身边,三哥的白色衣袍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血液从三哥身体的各个伤口流出来,流在石板上,印在缝隙中。
目光移到三哥手臂上,手臂被砍了一刀,伤口非常深,一条胳膊几乎要断开成两截,不仅胳膊,身上也有好多伤口,多到让她不敢去数。
彭墨手脚忍不住的颤抖,她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攥住了,剧烈的疼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彭昊察觉到了身边的人,空洞无神的眼珠转向一侧,待看到来人后猩红的眸子猛地睁大,随即面部又柔和下来,他想笑,却满脸血垢看着更狰狞。
彭墨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干,她走不动了,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爬向三哥,地上的血液染透了她的衣衫,湿湿黏黏带着独有的咸腥和灼人的温度。
待爬到三哥身边时彭墨已经双手染血,她看着三哥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可她抱不动,她急了,手下愈发用了力,耳边就听到三哥闷哼一声,她这才注意到她的手小心抓住了三哥肩膀的一处刀伤,很深的刀伤,三哥的肩膀不知被什么兵器给砍开了,骨头连着筋肉就那样敞开着,血液不停的流。
彭墨双手捧着血想要把它重新装回三哥身体里,可是血流的太快了,她什么都来不及去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终于哭出声,她害怕极了,转眼去看三哥,三哥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可看着自己的眸子里依旧温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就像以前一样,温暖宠溺,她忍不住问:“三哥,疼吗,疼吗?”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夹杂着痛心的抽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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