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李山目不斜视是个好人,可这心里还是莫明的害怕,这是在师爷家养成了习惯。
李山回到卧房,见赵氏已经下床在用木盆里的温水洗漱,就过去从背后搂着她的身子,充满柔情的道:“素梅,你辛苦了。”
从媳妇生子至今,卧房里面一直有人,这下终于没有人了。李山可以跟媳妇温存一下。
赵氏笑道:“从今个起我夜里都不用带儿子,我不辛苦。”
李山殷勤的侍候赵氏洗漱上床,给她盖上被子,望着她这张芙蓉脸,忍不住俯身亲了她脸颊一口,还有些蠢蠢欲动,不过理智占了上峰,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让她好好做月子。
赵氏朝李山柔声道:“山哥,你快洗洗歇息。”这会单独相处,丈夫的心情很好,不过白天丈夫连着叹了几回气呢。
李山就碰上赵氏的洗漱水擦脸洗脚,把木盆端出去倒水,刚开门就见伍二站在门外,“天晚了,你怎么不睡?”
“小的给老爷倒水。”伍二很有眼色的接过木盆,刚才就是他把木盆送进去的,自是要把木盆拿走。主家没那么多的事,不会指使他干活,可是他不能懒,要是懒了再养成习惯,就得被主家卖掉。
李山回到房里,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他们连倒水的活都不让我干了。”
自从伍余年父子来了之后,李山兄弟的活就少多了,少到李山浑身不对劲不自在觉得饭白吃了。
赵氏很困,可是不想听到李山叹气,躺在被窝里,露出整张脸来,柔声道:“你看哪家老爷亲自倒水的?你是老爷,就得有老爷的样。”
“老爷?我没那么老。再说了端水、扫地、洗碗那点活是个人就能干。”李山如同往日那般吹灭了油灯,脱了衣裤,然后借着月光摸黑上了床,躺在媳妇旁边,黑暗里,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跟李家后院磨房的驴一样总是睁着眼睡眠少,“我以前在燕城修城墙,每天扛近千块石头,一会儿就出一身汗,那才叫干活。”
赵氏在李山耳边轻声道:“你不用干活还不好吗?”
“不好。”
赵氏哭笑不得,“你真是受苦受累的命,当老爷都不会当。”
“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想过当老爷。”李山说是这么说,嘴角微微上翘。这两天村里人见了他比以前更加的客气,话里话外还带着两分恭敬,特别是给小儿子洗三的时候,有好些人叫他李老爷,当年一起逃难过来的人当中,只有他当上了老爷,也只有他家里有仆人使唤,还是四个。
“好了。如意很能干,她把咱们家弄得这般好,你我听她安排好好享福。”赵氏是真的享到爱女的福了,做月子好吃好喝还有下人侍候,夜里还不用带娃,做梦都能高兴的笑醒。
“我可没说不听如意的安排。”李山心里也知道爱女脑袋瓜子不是一般的聪明,听她的没错。不过家里一下子多如四个人,把活都干了,弄的他没活可干,一身的力气没有用武之处,真的很不适应。
赵氏伸手指戳戳李山的额头,“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一下子添了好几口人吃饭,我怎能不胡思乱想?”李山也就是跟赵氏叨唠两句。
赵氏倒是想的开,低声道:“有钱就过钱的日子,没钱就没钱的日子。大不了把他们再卖掉。”
闻言,李山微蹙的眉头舒展,“你说的对,大不了把他们再卖掉。”
卧房里坐在火炕上的伍余年父子正在窃窃私语这回遇到一个好主家,压根不知道家里的老爷李山动了把他们卖掉的心思。
139峰回路转
卧房是李家之前空出来的房间,房间很大,家具都是新的,散发淡淡的木材味道。
床是现在长平县最流行的土炕,温烘烘的,铺着李家用过的被褥,虽是旧的还有补丁,但是洗的干干净净,又晒了一天太阳有阳光的味道,真是很有家的感觉。
父子三人打了井水轮流洗脚上炕。
井水冬暖夏凉。现在是冬天就是温的。
伍大摸着晚上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小声道“爹,瞧瞧我们住的、睡的、吃的都比以前在作坊里的好。”
作坊一天吃两顿,一点油星见不着,李家一天吃三顿,还能吃到鸡蛋,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伍二再次伸手摸摸身下暖烘烘的火炕,这一天得摸火炕几十回,喜欢的不得再喜欢了,喜滋滋道:“作坊哪有火炕,冬天就算呆在屋里也能把耳朵冻掉。”
以前每年冬天他们父子耳朵、双手都要生冻疮,痒的要死,今年李家有火炕暖和,每天在磨房里磨豆子,不用去冰天雪地干活,肯定不会生冻疮遭罪了。
伍余年看的比两个儿子长远,缓缓道:“李家看着无权无势,可是有独门的手艺,豆腐买卖全天下独一家,连燕王府都来这里买豆腐。李家有燕王府罩着,不会出事。李家这么着用不了几年就能发达起来。我们在李家也能呆得长久,日子能平稳些。”
“李家四个少爷个个都勤奋好学,这么晚还点着灯读书……”伍二曾经给师爷的嫡子当过几天书童,师爷的嫡子看到书本就这痛那痛,整天想着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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