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福康把打听到的王海家分家的细节说了一遍,让李如意想不到的是,王海一点都不偏向继室及未成年的儿子、女儿,做为继母的丰氏及她的两个儿女没有得到过多的财产,甚至比两个成年的儿子分到的少。
赵氏面色凝重,十分感慨的道:“你们丰姨命苦,她原来是个健康的人,瘟疫那年逃难时从山上滚下来脚跛了,不得已嫁给王海当两个成年儿子的继母,现在终于分家了,也没得到啥好处。”
李福康嘀咕道:“我刚才特意去王海家瞧了,昨个还是三进的院子,现在不知是谁把连接各院的走廊用草泥封住,第二进、第三进的围墙各打通一块当成门。反正我瞧着不但乱还难看。”
“封了走廊好,各过各的,谁也不打扰谁。”赵氏起身,“我去瞧瞧你们丰姨。你们等着过一会儿过来买白面、鸡蛋。”
“娘,你别去王海家了。”李福康摸了摸脑袋,低声道:“丰姨在跟王里正吵架。”
赵氏轻叹一声,只能又坐下。
李如意提醒道:“娘,我们跟丰姨买白面、鸡蛋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赵氏立刻朝三个儿子道:“那你们快去,见到你们丰姨,替我问候几句,她要是难受就来家里坐坐说说话,就是吃顿饭也行。”
一会儿,三兄弟回来了,说是丰氏母子三人来李家吃晚饭。
赵氏担忧的问道:“她情况如何?”
李福康幽幽道:“丰姨眼睛哭得红肿,我们今个比平时买的白面、鸡蛋多,她也没有笑。”
李如意怕赵氏为此事伤神,柔声道:“娘,丰姨家也是吃两顿,她说了晚上来咱们家,到时你见到她,好好安慰就是。”
李健安从村外的菜地干活回来了,手里竟是提着一条两斤多鲜活的大草鱼,进了院子就去杂房找了木盆倒了水,把草鱼放进木盆里面,“妹妹,几天前你医好了小柿子,他爹今个在河里捕到四条鱼,把最大的草鱼给我了,说是谢谢你,就不亲自送到咱们家了。”
小柿子是个三岁小男童的小名,秋天山里野柿子红时出生的,就叫小柿子。
小柿子的爹就是王海的堂侄王夏至,王族的族人,礼村的村民。
王夏至水性很好,每年夏天天天去方圆百里的河里捕鱼,或吃或卖。
北方的河少鱼少,会吃会做的人更少。草鱼、鲤鱼在县里、镇里卖一斤四个铜钱,比蛋、肉便宜。
两斤多的草鱼价值十个铜钱,对于礼村的村民来说已是很好的礼物。
“你有没有问小柿子的包下去没有?”李如意自杂屋走出,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道,看到木盆里挣扎要跳出来的一尾草鱼,心里想着晚上做红烧还是清炖草鱼?
李健安笑道:“我问了。小柿子脸上被大马蜂蛰的包下去了,前个跟他娘去了姥姥家。”
原来,几天前,王夏至带着小柿子在村外的河边捕鱼,小柿子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被两只大马蜂在右脸蛰了两个红通通的大包,半边脸都肿起来,又痛又痒,哇哇大哭。
正好那天李健安从村外菜地回家路过,就说家里有能治蜂毒的药。王夏至带着小柿子到李家,李如意给小柿子把蜂毒挤了出来涂上药,又送了一些消炎清毒的药粉。
金鸡镇药堂的郎中治蜂毒,光是诊金就得五个铜钱,还有药钱,合起来至少一百个铜钱。
李如意给小柿子治蜂毒,一个铜钱都没收。
李英华从堂屋探出脑袋,看到木盆里的草鱼,喜上眉梢,高声道:“小柿子能去姥姥家,那就说明不哭不闹病好了。”
李福康赶紧给李健安说了两个弟弟得赏银的事,“今个要是咱们兄弟去,也能得到赏银。”
李健安心情激荡,表面上云淡风轻的道:“无论谁得了赏银都是咱们家的银钱。”
李福康又说了王海家分家的事,很是担忧的蹙着眉头把李健安拉到卧房里面,小声问道:“大哥,以后咱们家不会分家吧?”
李健安斩钉截铁的道:“不分!”
李福康又问道:“那要是媳妇闹腾着要分呢?”
“收拾她收拾到她不再说浑话!”李健安说的无比的理直气壮。
“你们俩说什么呢?”李如意站在门外面冒出一句,“大哥洗把手,咱们家吃午饭。”
午饭吃的简单,一大锅的炖南瓜,主食是黑面馒头。
一家人饭还没有吃完,就听得外面打起雷来,由远至近,轰隆巨响,耳朵都要听聋了。
李如意吃着粗糙的黑面馒头,环视家人,缓缓道:“又下雨了,今个下午休息不去县城,明个看天气再说。”
李敏寒满脸失望。
26妇人友谊
李如意见李英华也是神情恹恹,安慰道:“别多想了。今个早上三哥和你还得了三分银的赏钱。三分银就是三百个铜钱,不少了。”
赵氏坐的位置正对着堂屋,瞟了一下院子已经开始落雨,抱怨道:“怎么不夜里下雨,白天天晴呢?”
“咱们家的小鸡!”李福康放下碗筷,箭般冲了出去,把院子傻呼呼不知道避雨的小鸡崽全部赶到了屋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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